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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与文明
植物与文明
植物可以是一种文化,可以是一则故事,也可以是一个民族的图腾。如果一定要给它一个学科术语,那就叫“民俗与民俗植物学。”这也是生物多样性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文化多样性”。
有一个叫莫维斯的哈佛大学考古学家,在1943年发表了远东旧石器时代的调查报告,发现一条穿过北印度的划分两个旧石器文化的地理界线,界线以西所采集到的大多是对称而且制作精良的所谓阿秀尔期的手斧石器,而华东和东南亚只盛行一种制作较粗糙的斫斧。因此1948年他提出“远东地区文发展迟钝”的说法。可不久另一位考古学家发现,天然竹子分布与斫斧工具的分布是相反的,也就是说石器越精制的地方天然竹子越少。这充分说明:“有天然竹子作为宰杀野兽工具的远东人,不需要石器。而灵活运用植物替代了石器的发展。”
时至今日,竹子仍在民间习俗中占有重要地位。汉族过年送竹子,意为节节高;排湾族在五年祭时头人及猎人手持竹竿刺福球;订婚时,高竖的竹竿上挂着刀、枪、鹿角和山蓟花,祈求猎物丰收,多子多孙;鲁凯、卑南族结婚时,将物品放在竹制的高架上,象征婚姻幸福。
植物学家统计了竹子共有1000种,60%在亚州,而英文BAMBOO这个词则源于马来西亚人在开垦土地、燃烧竹叶时发出的爆裂而得。到了中国诗词名家苏东坡的嘴里更是提高的竹子的身份,他说:“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
所有这些,无一不说明,植物关系着人类文明的发展,而所有植物与人类是互动的。
环境与文明
我从山里来,儿时的记忆:门前有田,屋后有松林,下雪时还能打到野鸡,常常会有叔伯们扛着野猪回来打牙祭。而每个雨过天晴的日子,妈妈总会背回一篓木耳或香菇。那是真正的美味,只是家里穷,这些多数与鸡蛋一起在集上换回学费。但是,青山秀水,鸟儿鸣啭,鹰在天空飞翔,这都是我快乐的来源。那时,贫穷但快乐着。如今这些仿佛已隔千年,门前有公路,路上跑着“奥迪”,山上别墅取代了松树。吃的用的都能买得。山里人靠着山富了。但我并不快乐,我开始想念4月的映山红、5月的兰草、9月的百合和10月的毛栗子……
同样不再的还有地中海沿岸,那里曾是西方文明的摇篮,古埃及、巴比伦、希腊的文明都发源并发展于此。但是三千年的风沙和一代代人顽强地向大自然索取的精神,使那里变成一片沙漠,且满目疮夷。为什么一定要在全球气候变暖,沙尘暴笼罩城市,自然资源枯竭……后才感到惶恐不安,手足无措?而在建设所谓的“文明”时,却那样顽强,那样自信于“人定胜天”?其实在我看来,人类建造的(所谓)文明不过是两种活动:生产活动和生活活动。而过度的生产使我联想到冒着浓烟的烟囱、尚着柏油般液体的河水、板结在一起根本锄不动的农田和无尽沙漠。后者则表显为:1.为彰显身份、地位的消费。如装修时吊顶、包门,重复购服装,汽车等。2.“方便”消费,如用塑料袋购物,使用一次性生活用品等。
让我们一起“亡羊补牢”吧,用知识和智慧的价值代替物质主义的价值;让适度消费代替过度消费;以简朴的生活代替奢侈和浪费。不要忘了,人终究只是生物圈里一种具有高超破坏力的族群,虽然在不断演化,但其速率尚不足以将我们推出地球环境的制约。人类的文明依托于自然环境,当两者发生矛盾时,应当选择自然环境。但我们可以为一种鱼的生存而放弃修一座水电站吗?我们可以为自然环境而放弃所谓的“文明”吗?
流行病与文明
讲文明,一定要提到埃及文明,就一定会讲到木乃伊,于是就解剖,然后惊异,因为在金字塔里封存了4000年的木乃伊的病理分析告诉我们,当时曾有过类似血吸虫的寄虫病流行,而一具女尸则带有梅毒的痕迹。这样的事实表明,疾病与地球生命同时出现,与人类文明如影随行。于是就有了一个词“流行病”,关于这个词可以在公元前400年的一部西方医学经典《希波克拉底文集》里找到。时至20世纪末,世界卫生组织也不得不承认,有六大传染病正威胁着人类,“全世界每小时有1500人死于传染性疾病,其中大多数是儿童和具有劳动能力青年。”
由于流行病,“文明”变得很丑恶,还记得麻风病吗?它在欧洲引起的不光是死亡,更是宗教、政治、经济及社会结构大震荡的动力源。据记载,公元6~7世纪麻风病尚在西欧,但随着十字军东征,麻风病势如破竹,让人类无从抵挡,再高的院墙也隔不断,到了1225年,整个欧洲大陆共建了1.9万所麻疯病院,但到了14世纪,麻风病突然绝迹。那时的人类文明几乎都与麻风病相关,或者人类因疲于救命而忘记什么是文明。文明与科学确实进步了,不过与其共进的还有病毒。人类有了抗生素对付病毒,只一时压住了它的气焰,很快科学家就发现病毒进化了。为此,医学史家认为,每一种病原体都独具与病害史相平行的历史。因为细菌和病毒的演变,疾病便出现反复,有时会广泛流行,有时会长期休眠,甚至永远消失。HIV(艾滋病)病毒就被认为是一种沉默了千年,被现代文明激活的流行病毒。
2003年,SARS从疯狂流行到最终归于寂静,并不是人类有了新药,而是它自己“放弃”了。SARS被认为是广东人饕餮恶习引发的后果,当然,现代化的交通手段和生活方式帮助了SARS的传染和扩散。其实,人类自身是具有与病毒抗衡的能力的,人体会自动产生抗体,抵挡病毒侵袭。可惜,在现代文明中,人类更依赖外来的帮助,忽视了自然赋予的自愈力。
最后,值得思考的是:流行病与文明真的如影随行吗?还是人类不恰当的文明引发了流行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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