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针引线，为人作衣裳

　　穿针引线，为人作衣裳

　　——小说中场景描写作用的案例分析

　　【案例背景】

　　“遂上马，行数里，勒马回观隆中景物，果然山不高而秀雅，水不深而澄清；地不广而平坦，林不大而茂盛；猿鹤相亲，松篁交翠”，这是《三国演义》中“三国茅庐”章回中的一句，此为刘关张三人初访诸葛亮不得，上马离开的一个镜头，其中的场景描写展现了卧龙冈特有的风貌。

　　先前曾经数次捧读《三国演义》，很多诗文、场景描写和人物的肖像描写往往跳读过去，认为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片段，甚而诧异、埋怨作者冤费了这么多笔墨。而今略略懂得了一点文学鉴赏的方法，和学生一起研读过很多名著片段，细细品来，觉得这些笔墨至为重要，再三读之，令人回味无穷。就说前面这一片段，它绝非单纯的场景描写，而是就景写人，写景就是写人。场景描写在整个小说中穿针引线，为“人”作衣裳。

　　你看，刘备失去徐庶之后，求贤若渴，得徐庶、司马徽等人举荐，自然恨不得马上就见到诸葛亮。兴致勃勃而来，却适逢人家出游，出往何处又不得知，故而上马离开，走几里，还勒马回望。这“望”中，隐含了多少期盼，多少怅然。再细想，卧龙冈“山秀雅、水澄清、地平旷、林茂盛”，不就是古代高人隐士栖居的写照吗？“猿鹤相亲”，见得此地的静谧安宁，“松篁交翠”看出人物的高雅。由此来看，写卧龙冈之景，其实是赞诸葛亮这个人——超凡脱俗、志趣高洁……

　　明了了这一点，再和学生一起学习小说（特指小小说）或四大名著选段时，我就特别留意其中的场景描写；在设计学习活动时，就在分析、鉴赏场景描写上多做文章。其实，这也是小说阅读教学的难点。小说人物形象的分析、结构的梳理、情节的归纳，有时不待教师引领，学生就能基本解决，无需教师在劳舌费神。就以《林黛玉进贾府》为例，小说中既有对房屋建筑、室内摆设的描写，又有人物活动的场景描写，可以说处处有“场景”。教师可以围绕这些场景描写设计问题、设置情境，引领学生品读、鉴赏、分析。值得注意的是，小说中的场景，可能对氛围的营造、情节的推进、主题的表达都有作用，但主要应分析其对人物形象的作用。

　　?

　　【案例实录】

　　师：除了林黛玉见贾母、见王熙凤、见贾宝玉这三个较为集中的人物活动场景描写外，文本还细致的展现了贾府内外的场景，有对府门楼阁的描写，有对厅内摆设的描写，能不能用几个词语概括其特点？

　　生：美轮美奂、高大华贵、古色古香、奢华艳丽……

　　师：贾府到处都是这般吗？有没有例外？

　　生：有一处，是林黛玉随王夫人到贾政住处，小说写到：

　　老嬷嬷听了，于是又引黛玉出来，到了东廊三间小正房内。正房炕上横设一张炕桌，桌上磊着书籍茶具，靠东壁面西设着半旧的青缎背引枕。王夫人却坐在西边下首，亦是半旧的青缎靠背坐褥。见黛玉来了，便往东让。黛玉心中料定这是贾政之位。因见挨炕一溜三张椅子上，也搭着半旧的弹墨椅袱，黛玉便向椅上坐了王夫人再四携他上炕，他方挨王夫人坐了。

　　师：你能说说此处的场景与别处有何不同吗？

　　生：刚才我重度了其中的三处“半旧的”，就是回答了您的问题？

　　师：那就是说，从此处的摆设、用具来看，看不出贾府的社会地位，看不出贾府人生活的奢华淫逸，倒觉得主人，也就是贾政……

　　生：节俭朴素。

　　师：有参照物吗？或者说从文中找一处，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

　　生：前面一节，写贾赦府第时——进入三层仪门，果见正房厢庑（wǔ）游廊，悉皆小巧别致，不似方才那边轩峻壮丽；且院中随处之树木山石皆在。一时进入正室，早有许多盛妆丽服之姬妾丫鬟迎着。

　　师：而这一对比，贾赦的奢华淫逸、贾政的守正清雅得以彰显。从整部小说来看，作为贾府的长者，贾政苦苦支撑这个“外表富丽堂皇，内里已开始溃烂”的贾府，在他身上，更多的体现出守正自持的品性，“小正房”内的摆设足以见证。小说中的场景描写，除了结构上的作用，有时是为写人服务的，“为人作衣裳”。同学们还能从其他作品中找到例证吗？

　　??? ……（小组交流、讨论）

　　师：小说以刻画人物为中心，但人物刻画绝不仅仅是肖像、动作、语言、神态、心理等，有时还“回环曲绕”“小径通幽”，借助场景描写来实现，这对我们的写作也是很好的启示。

　　?

　　【案例分析】

　　很多时候，我们会觉得叙事性作品中的场景描写可有可无，在写作中也不能很好的运用这种手法写作，原因在于不明了它的作用，不清楚它的价值。在阅读教学中，非常有必要设计相应的问题、设置相应的导读情境，来引导同学们思考、分析、鉴赏。

　　塑造人物形象是小说创作的重点，分析人物形象特征在小说阅读教学中也很重要，但人物不能脱离一定的场景存在，人物、场景是水乳交融的，有人物的活动就有特定的场景，所以要重视小说中场景的鉴赏评价性导学。就像《林黛玉进贾府》中“王熙凤出场”这一场景，其实就是为了展示她在贾府的特殊地位。如平实叙述，也能交待到位，但不形象不生动，也就没有文学魅力了。阅读、鉴赏，还要学习运用。对于喜欢写记叙类作文的同学，不妨多些引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