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利向他作了自我介绍,也一并介绍了阿帕罗。对方是个叫米利根的警长,他对赖利他们这么快赶到现场并不惊讶。“不要对我说,”他用讽刺的口吻说道,“你们是碰巧在附近办事。”
赖利对烧焦的马厩那边点了点头。“我们是来找布兰克·彼得洛维奇的。”他直截了当地说道。
米利根耸耸肩,领他们来到马厩里。那儿有几个医生正蹲伏在一具尸体旁,旁边竖着一副轻便担架。
赖利望了一眼那具尸体,又望了望米利根。警长明白,这是要他把这儿作为犯罪现场来处理,并有人遇害身亡。“掌握了什么情况吗?”他问道。
米利根凑近那具尸体看了看,尸体表体被烧焦了,蜷缩成一团,尸体四周都是碎裂的木片。“不用说的, 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的。”
赖利从米利根肩后往下瞧去。尸体一片模糊,尸体下流淌的是积起的粘土浊水,分不清是烧焦的皮肉血水还是消防灭火的水。死者的左臂与身体断裂脱开了,单独搁在躯体旁,令人毛骨悚然。赖利皱起眉头。不管怎样,那团肉泥如果就是曾经叫布兰克·彼得洛维奇的那个人的话,那么现在很难说还有个人形了。
“你怎么能肯定这就是他?”他问道。
米利根又弯下腰,用手指着死者的前额一侧。尽管脸部皮肉开裂,但赖利还是辨别出额头一侧有块陈年疤结。“那是他被马踢伤留下的疤痕,好几年前的事了,还是在警局里时留下的。还曾经以此为荣,被马踢到头部居然还保住了命。”
赖利蹲下身仔细察看尸体,他发现有个医生还只是个二十出头的黑发姑娘,她似乎有点想凑过来说什么。赖利抬头与她的目光相遇了。“你有什么线索对我们说吗?”
她微微一笑,拿起彼得洛维奇的左手腕。“别对验尸官说我抢在前面说三道四的,看来是有人不喜欢这个家伙。他的另一只手腕被烧成了焦炭,看到这只了吗?”她指着那只断开的手臂说道。“手腕上的挫伤是显而易见的。他被绑在了门栅上。”她指着走道门口说道。“我敢说他的双手被分别绑在了门的两侧,就像是被钉在了十字架上。”
阿帕罗皱紧双眉,对女医生描述的景象感到心悸。“你是说有人放出马匹,把他活活踏死?”
“或者说让马撕裂他的躯体,”赖利补充说道。
她点点头。赖利谢了她和她的同伴,跟着米利根和阿帕罗返身走出马厩。
“你们怎么会来找彼得洛维奇的?”米利根问道。
赖利察看着那儿的马。“回去前,你能否说说是否觉得有人跟他过不去,要弄死他?”
米利根侧过脸冲着仍在慢慢冒着缕缕青烟的养马场那边。“说不上。我是说,你也知道这种地方是藏污纳垢的角落。聪明人喜欢马,彼得洛维奇有劣迹……但是,不,也没什么特别可说的。你怎么想?”
他仔细听赖利讲了格斯·沃尔德伦与布兰克·彼得洛维奇之间的关系,以及他俩与博物馆抢劫一案的牵连。
“我会让这案子优先办理的,”米利根对赖利说。“叫现场勘察组的人来,让纵火组的头儿今天就做纵火测试,把验尸的活按急事来处理。”
赖利和阿帕罗来到他们的车旁时,天空开始下起了微微细雨。
“是有人在清除隐患,”阿帕罗说道。
“看来像是的。我们还得要验尸官对沃尔德伦做仔仔细细的解剖。”
“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得设法抢在那个人前面,先找到另外两个骑马的抢匪。”
赖利抬头望着渐渐变暗的天色,转身对他的拍档说道,“两个,也可能只是一个,”他盘算着,“如果那四个抢匪中有一个就是那杀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