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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帅克在基拉利(1)

小说:好兵帅克历险记(二)   作者:(捷克)雅·哈谢克   更新时间:2012-10-10 15:40:18   阅读次数:

  希达的奇遇

  九十一团开拔到利塔河畔摩斯特城,即基拉利希达城(利塔河畔摩斯特城,是捷克的一个城市.一九一四年时,奥匈之间以利塔河为界,该城部分在奥地利,叫利塔河畔摩斯特城,另一部分在匈牙利境内,叫基拉利希达,德文名字叫利塔河畔布鲁克城.).

  帅克经过三天禁闭,还差三个钟头就该释放出来了.就在这个时候,他跟志愿兵马列克一同被带到总禁闭室,然后又从那里押往火车站.

  "这我早就知道,"在路上,志愿兵对帅克说,"他们会把我们解到匈牙利去的.那儿要成立一些先遣营,可是我们的士兵学会了射击,就跟匈牙利人干仗.我们乐呵呵地开到喀尔巴阡山,匈牙利军再到布杰约维策来接防,来个种族大混合.有这么一种理论:说强奸外族女郎是防止人种蜕化的最好办法.瑞典人和西班牙人在三十年战争中这样干过,拿破仑当政时的法国人这么干过,如今匈牙利人在布杰约维策地区也要来这一招了.当然,这算不上粗暴的强奸.在一定时间内就全都自然而然发生了.这是一种简单的交换:捷克兵跟匈牙利姑娘睡觉,可怜的捷克姑娘又把匈牙利大兵引进来.几百年后,人种学工作者看到马尔夏河两岸挖出的骷髅的颧骨那么鼓,定会感到很惊奇."

  "这种相互交配本来就是一件蛮有趣的事,"帅克说."布拉格有一个黑人堂倌,名叫克里斯蒂安.他爹是埃塞俄比亚的国王.国王来到布拉格的什特瓦尼采(布拉格市中心伏尔塔瓦河上的一个小岛,现为冬季运动场.)的马戏团,爱上了一个女教员,她经常给《拉达》杂志(从前在布拉格出版的一种小资产阶级情趣的妇女杂志.)写些歌颂森林小溪和牧童的诗歌.她跟这位国王在旅馆,正象《圣经》上说的那样,私通了.使她大吃一惊的是她后来竟生了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可是两个礼拜之后,这小男孩开始变黄.一个月之后,开始变黑.半年之后就跟他老子.埃塞俄比亚国王一样黑了.他妈抱着他去看皮肤科,想把他的黑色褪掉.可大夫对她说,这男孩是地地道道的黑种人皮肤,根本没法褪色.这可把她急疯了.她向各个杂志社去打听有什么治黑皮的办法.人家把她送进了疯人院,把她那黑皮小子送进了孤儿院.那儿尽拿他开心.后来他当了堂倌,还常到夜咖啡馆去跳舞.如今比他晚出生的捷克杂种都长得漂亮些,不象他这么黑了.据一位常上‘杯杯满,酒家去的医士有一次跟我们说,这个问题不那么简单:这样的混血儿生出来的下一代跟白种人没什么区别,可是说不定在某一代又会生出个黑人来.你可以想象,那该有多倒楣!比方你娶了一位小姐,这妖精一身雪白,可突然给你养出个黑小子!要是她在九个月之前,在没有你陪伴的情况下去杂技场看过黑人的竞技比赛,你还可能会为此感到很伤脑筋哩."

  "你讲的那个黑人克里斯蒂安,"志愿兵说,"还可从战争观点来分析.比方说,把这个黑人征去当兵,他是布拉格人,那么就编在二十八团.想你已经听说,二十八团跑到俄国人那边去了.要是俄国人俘虏了这个黑人克里斯蒂安,该会感到多么惊奇.俄国报纸准会宣传说奥地利把它的殖民地军队赶上了战场.其实它根本没有殖民军;还会说奥地利已经把手伸到黑人后备军来了."

  "有人讲,"帅克脱口而出,"奥地利在北方什么地方确有殖民地.一个什么由弗兰西斯.约瑟夫当皇帝的国家......"

  "弟兄们,别扯啦!"一个押送兵插嘴说,"如今议论什么弗兰西斯.约瑟夫皇帝的国土,实在是太不谨慎.你什么名字也别提,日子准会好过些......"

  "那你看一下地图吧,"志愿兵打断他的话,"确实存在归我们最仁慈的皇上弗兰西斯.约瑟夫管辖的国家嘛.据统计,那儿尽是冰,布拉格制冰厂的破冰船从那儿出口冰哩.这个冰冻工业连外国人也给以高度评价和重视,因为这是门赚钱却又很危险的买卖.其中最大的危险是从弗兰西斯.约瑟夫皇上的国土里将冰运往北极圈.你能想象得出吗?"

  押送兵嘟囔了一句什么.押送班长却坐得靠近了些,专心听着志愿兵的谈论.志愿兵一本正经地接着说:"奥地利这唯一的殖民地可以给整个欧洲供应冰块,这是它重要的国民经济收入.当然,殖民化进展缓慢,因为一部分殖民者不愿上那儿去,另一部分殖民者已经冻僵了.然而贸易部和外交部极感兴趣的气候条件的改善,使其大面积的冰场有了充分加以利用的希望.再开几个旅馆就会招徕大批旅游者.当然还得把冰山之间的旅游小道适当加以维修,在冰山上设置些导游路标.唯一的麻烦是爱斯基摩人跟我们驻地机关为难......

  "这些小子不肯学德文......"志愿兵接着说.押送班长专心地听着.他是个超期服役的士兵,入伍前当过长工,又傻又粗鲁,对他所不了解的一切都囫囵吞下.他的理想是"混碗汤喝喝"(奥军士兵常以"混碗汤喝喝"形容超期服役军人.).

  "班长先生,教育部花了很多钱,费了很大的劲为他们造房子,冻死了五名建筑师......"

  "泥瓦匠们保住了命,"帅克打断他的话说."他们靠抽烟斗取暖."

  "并不是所有泥瓦匠都保住了命,"志愿兵说,"有两个遭到不幸.因为他们忘了使劲地吸,结果烟斗灭了.人们只得挖开冰把这两个人埋了.最后,学校终于用冰砖和钢筋水泥盖成了,盖得很坚固.可是爱斯基摩人却从冻在冰里的商船上拆些木材围着学校点起火来,终于达到了他们的目的:上面盖有学校的冰化了,整个一座学校.连同校长和准备在第二天参加隆重的学校落成典礼的政府官员全都沉进了大海.只听得水没到脖子上的政府代表在嚷嚷:"GottstrafeEngland!,(德语:"上帝,惩罚英国人吧!")如今可能派军队去收拾那些爱斯基摩人了.不用说,跟他们打仗是很困难的.对我军最大的威胁恐怕是那些经过训练的白熊.

  "这还不够瞧的?"押送班长聪明地指出,"已经有好多好多的军事发明.比方说,对付煤气中毒的防毒面具吧,你把它往头上一戴,自己马上就中毒了,就象士官学校的人对我们讲的."

  "他们只不过是吓唬吓唬你,"帅克说."士兵对啥都不该害怕.即使在战斗中掉到茅坑里,也要舔舔干净继续战斗.至于有毒的煤气,我们每一个在兵营里吃过新鲜的士兵面包和带壳豌豆的人都早已习惯了.听说俄国人发明了一种专门反对士官的什么玩意儿."

  "这可能是一些特别的电流,"志愿兵补充说,"它能把士官领章上的赛璐珞星星联在一起,然后发生爆炸.这又会是一种新的灾难."

  押送班长虽然是头笨牛,似乎也终于明白他们在拿他开心,便离开他们领着押送兵走开了.

  他们到了车站,布杰约维策的居民正聚集在那儿给团队士兵送行.尽管这告别仪式并非官方操办,但车站前面的广场上还是挤满了等着军队到来的人群.

  帅克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夹道欢送的人群身上.跟往常一样,现在也是这样:规矩老实的士兵走在最后面,扛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的士兵走在前面.老实兵随后被塞进装牲口的车厢.帅克和志愿兵被带往一节特设的囚犯车厢去,这节车厢一向总是挂在军列的军官车厢后面;囚犯车厢里面的座位是足够的.

  帅克挥动制帽,忍不住向人群喊了一声:"你们好!"这一声问好产生了强烈的反应,人群报以响亮的欢呼声:"你们好!"这声音越传越远,一直传到车站前面.那儿嚷了起来:"来啦来啦!"这一下可把押送帅克的班长急坏了,他嚷着要帅克住嘴.可是欢呼声犹如惊涛骇浪,越来越大.宪兵挡着人群,为押送队开道.人群继续欢呼着:"你好!"并且挥动着帽子.

  欢呼声汇成了一场真正的示威运动.车站对面的旅馆窗口里,有些妇女挥动手帕,高呼"Heil!"(德语:"万岁!")两旁人群中德语和捷语的喝彩声混杂在一起.有个狂热分子还趁机大声喊道:"NiedermitdenSerben!"(德语:"打倒塞尔维亚人!")但被人们绊倒在地,在人群的拥挤中被踩了几下.

  "他们来啦!"喊声象电流似地在人群中起伏着,越来越远地传播开去.

  押解队伍走近来了.帅克在押解人员的刺刀下挥手向人群亲切致意.志愿兵严肃地行着军礼.

  他们就这样进了车站,走向指定的军用列车.步兵团的管弦乐队的指挥被这突然出现的游行活动弄得晕头转向,差点儿演奏起《主呵,保佑我们》的乐曲来,幸亏头戴黑色硬帽的第七骑兵师的随军神父拉齐纳及时赶到,开始整顿秩序.

  他来到这里的经过很简单.拉齐纳神父,这位所有军官食堂的赫赫人物.贪得无厌的食客和酒鬼,是昨天刚到布杰约维策的.好象是偶然地参加了即将开拔的团队军官们的小型酒会.他以一当十,大吃大喝,在有几分迷糊的情况下摸到军官食堂,甜言蜜语地向伙夫捞到点残羹剩菜,饱餐了盘子里的肉汁和馒头片,狼吞虎咽地连肉带骨吃了个够.还从储藏室里弄到一些罗姆酒,喝得直打饱嗝,然后回到告别酒会上来,再度狂饮了一番.他在这方面是很有经验的.第七骑兵师的军官总是为他垫款.第二天早晨,他突然想到,团队的第一批军列就要开车了,该去维持一下秩序.于是他沿着夹道的人群逛了一圈,来到了车站,大大发挥起他的热情来,弄得团队主管军列的军官们都躲在站长室里不见他.

  他到达车站前时,不早不晚,正当乐队指挥刚要指挥《主呵,保佑我们》之际,他一把夺下乐队指挥的指挥棒喊道:"Halt!(德语:"停!")还早.等我打了招呼再演奏.我待会儿来."他走到车站上,紧跟着押送队,大喊一声:"Halt!"把他们叫住了.

  "哪儿去?"他对押送班长厉声喝道,把这位班长弄得手足无措.

  帅克代他和蔼地回答道:"把我们送到布鲁克去,神父先生.如果您愿意的话,也可以跟我们一道儿搭车."

  "我也去!"拉齐纳神父说,接着他转过身来,对押送兵叫道,"谁说我不能去?Vorwrts!Marsch!(德语:"前进!开步走!")"

  神父进入囚犯车厢,躺在座位上.好心的帅克脱下军大衣,垫在神父的头下.志愿兵还悄悄对吓得魂飞魄散的押送班长说:"好好服侍神父吧!"

  拉齐纳神父躺在座位上伸了伸懒腰,便开始畅谈起来:"诸位,蘑菇焖肉,蘑菇放得越多越好.可得先用小葱头把蘑菇煨熟,然后才搁上点桂树叶和洋葱......"

  "您已经搁过葱了."志愿兵说.班长用绝望的眼神盯了志愿兵一下,因为在他看来神父虽然喝醉了,但他毕竟是自己的上司呀.

  班长的处境实在无望.

  "对,"帅克插嘴说,"神父先生的话是绝对正确的:葱放得越多越好.帕科姆尼西采有个酿啤酒的,他连啤酒里也搁葱,说是葱能引人口渴.葱是很有用的东西.烤葱还能治酒刺......"

  这时候拉齐纳神父象梦呓般哑着嗓子说:"全靠佐料,看你放些什么佐料.放多少.胡椒可别太多,辣椒也不宜多放......"

  他越说越慢,声音也越来越小:"蘑菇别放得太......柠檬别放得太......太多的......香料......太多的......肉豆蔻......"

  没说完他就睡着了,不一会儿鼾声大作,间或从鼻子里吹出尖细的哨声.

  班长呆呆地望着他.其余的押送兵抿着嘴暗笑.

  "他一下子还醒不了,"过了一会儿帅克预言道."他已经醉到家了."

  "反正都一样,"当班长不安地示意帅克住嘴时,帅克还接着说,"这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他都醉成一摊烂泥啦.可他还是个大尉军衔哩.所有这些随军神父,不管头衔大小,喝起酒来统统是海量.我给卡茨神父当过勤务兵.那一位喝起酒来跟喝水一样.这一位跟卡茨神父他们相比还差十万八千里哩!有一回,我们把圣饼盒都送到当铺里去换酒喝了.如果有人肯借钱给他的话,我们恐怕连上帝本人都会给喝掉的."

  帅克走到拉齐纳神父跟前,扶他翻了个身,脸朝椅子背,然后以行家的口吻说:"他得一直睡到布鲁克."说完这句,帅克回到自己座位上.不幸的班长绝望地目送他坐下,然后说:"我想恐怕还是得去报告一下."

  "我看您还是不去为妙,"志愿兵说."您是押送队的负责人,您不能离开我们.而且照规矩您也不能把任何一个押送兵派去送报告,除非您找到人代替他.瞧,这事儿很棘手.您要是鸣枪通知人来,这也不行.这儿又没发生什么值得您开枪的事.再说,按规定,除了被禁闭者和押送人员之外,囚犯车厢里不能有外人,严禁外人入内.您要是想掩饰您的错误,趁车子开着的时候悄悄地把神父从火车上扔下去,这也行不通;因为这儿有证人亲眼看见您违反规定放他进车厢里来了.班长先生,您准要落个降级的下场."

  班长困惑地辩解说他并没有把神父放进来,是他自己进来的,不管怎么说,随军神父毕竟是上司呀.

  "这里只有一个上司,那就是您,"志愿兵强调说.帅克还补充他的话说:"就是皇帝老子本人要进来,您也不能让啊!这好比新兵站岗时,一个检查官走到他面前,要他跑一趟去买盒香烟,新兵问了一声他要买什么牌子的.为这样的事儿是得坐牢的."

  班长胆怯地反驳说:是帅克首先跟神父说,他可以同他们一道儿走.

  "班长先生,我这样做是可以的,"帅克回答说,"因为我是白痴;可是谁都不会相信您也是白痴啊."

  "你在军队里超期服役多年了吧?"志愿兵随便问了班长一句.

  "三年了,如今该升排长了."

  "您别做梦啦!"志愿兵刻薄地说,"您记住我这句话吧:您会降级的."

  "到头来也都一样,"帅克说,"当排长或当小兵反正是一死.可是话又说回来,听说降职的人要派到前线去."

  神父蠕动了一下.

  "是他在打鼾,"帅克见他一切正常.安然无恙时说."他说不定正梦见自己又在开怀痛饮哩.我担心他在这儿拉上一裤子.我的那位卡茨神父一喝醉了就睡得不省人事.有一次给你拉了......"于是帅克把他亲自经历的有关卡茨神父的事儿描述了一番,说得又详细又有趣,使大家连火车开动了也没察觉.

  直到后面车厢传来一阵吵闹声,才把帅克的话打断.由克鲁姆罗夫斯柯和卡什贝尔的德国人组成的第十二连在那儿放开嗓子唱:

  Wannichkumm,

  wannichkumm,

  wannichwieda,wiedakumm.(德语:等到我归来,等到我归来,等到,等到我再归来.)

  在另一个车厢里又有哪个绝望者脸朝着离他越来越远的布杰约维策方向唱道:

  Unddu,meinSchatz,

  bleibsthier.

  Holarjó,holarjó,holo!(德语:而你呀,我的宝贝儿,你却留在这儿.嗬拉哟,嗬拉哟,嗬罗!)

  这种尖叫声实在让人受不了,大伙儿就把他从牲口车厢门口推出去了.

  "真奇怪,"志愿兵对班长说,"怎么还没见检查官到我们这儿来呢?照规矩,您在车站上就该把我们上车的事儿向列车指挥官报告,不该在一个喝醉了的神父身上费功夫."

  不幸的班长执拗地一声不吭,两眼瞪着窗外向后掠过的一根根电线杆子.

  "我一想到,没有把我们的情况向任何人报告,"爱挖苦人的志愿兵接着说,"到了下一站,有个检查官到我们车厢里来,我就心惊肉跳.仿佛我们都是......"

  "吉普赛人,"帅克接口说,"流浪汉.好象我们见不得阳光,到哪儿也不敢露面,生怕人家会把我们逮起来似的."

  "这还不说,"志愿兵接着说,"根据一八七九年十一月二十日颁布的命令,用火车运送军事犯人时,必须遵照下列规定:第一,运送军事犯人的车厢必须装有铁栅栏.这一条订得一清二楚,而且咱们这儿也是照规定办的,我们就是被关在极其牢固的铁栅栏里的,这还差不多.第二,根据一八七九年十一月二十一日皇上与国王命令的补充条文规定,每个军用囚犯车厢都得备有厕所;如无厕所,得配备有盖子的便盆供犯人与押解官兵大小便之用.我们这个军用囚犯车厢别说厕所,挤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包间里,连个便盆也没有......"

  "你们可以到窗口去解溲,"绝望已极的班长说.

  "您忘了,"帅克说,"犯人是禁止走近窗口的."

  "第三,"志愿兵接着说,"车厢里必须配备盛饮水的器皿.这一条您也没遵守.Apropos(法语:顺便问一句.),在哪一站领发干粮?您不知道吗?我早就知道您没打听这个......"

  "您瞧,班长先生,"帅克说道,"押送犯人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您得把我们照顾得周周到到.我们不是普通士兵,可以自己照看自己.什么您都得送到我们鼻子底下来.命令和条款是这么规定的,就得遵守,要不然就乱套了.我认得一个流浪汉,他说过:‘被禁闭的人好比一个包在襁褓里的婴儿,得好好照料他,别让他着凉,也别让他生气,让他满意自己的命运,不许别人欺侮他这个小可怜的.,"

  "啊,还有一件事,"过一会儿帅克友好地看着班长说,"到十一点钟的时候,麻烦您告诉我一声."

  班长莫名其妙地望着帅克.

  "班长先生,看来,您是想问我,干吗到十一点的时候要提醒您一声吧?因为从十一点起我就是属于那节牲口车厢的了,班长先生,"帅克郑重其事地宣布:"我被判处三天禁闭,到十一点钟禁闭期就满了.今天中午十一点我就应该得到释放.从十一点钟起我在这儿就没事了.任何一个士兵也不能关得超过他的禁闭期,因为在军队里,首先得讲究个纪律和秩序,班长先生."

  倒楣的班长受到这一击后,好半天才清醒过来,最后,他才不以为然地说没有接到任何公文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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