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语文首页 -> 外国名著 -> 好兵帅克 -> 好兵帅克历险记(二) -> 在线阅读

第一章 帅克在火车上的厄运(1)

小说:好兵帅克历险记(二)   作者:(捷克)雅·哈谢克   更新时间:2012-10-10 15:40:18   阅读次数:

  在布拉格开往布杰约维策的快车二等车厢的一间包厢里,有三位乘客.一位是卢卡什上尉,一位是坐在他对面的年纪较大的秃顶先生,还有一位是帅克.帅克乖乖地站在门旁,洗耳恭听卢卡什上尉这一轮臭骂;卢卡什不顾秃顶先生在场,一路上对帅克大发雷霆,骂他是畜生等等.

  其实只为了一点儿小事:帅克照看的行李,在件数上出了点差错.

  "扒手偷了我们一口箱子!"上尉责备帅克说."给我报告报告,那倒轻松,你这个混蛋!"

  "报告,上尉先生,"帅克轻声地回答,"箱子确是被人偷走了.火车站上总是有很多小偷扒手荡来荡去.我想,他们中间有一个准是看中了您那口箱子.那家伙准是趁我离开这堆箱子去向您报告我们的行李完整无缺的机会下手的.他也只能在对他有利的那一刹那把我们的箱子偷去.他们总是在寻找这样的空子.两年前,西北车站有人把一位老太太的小孩推车连同躺在小被子里的女孩一块儿偷走了.他们这事儿干得很漂亮:把小女孩交给我们街上的警察所,说是人家扔在车站走廊上的.后来,报纸登了这件事,把那可怜的太太骂做狠心的母亲."

  帅克还强调说:"火车站一向有人偷东西,今后也会如此,要不就不叫火车站了."

  "帅克,我坚决相信,"上尉说,"你准会没有好下场.我至今不明白,你是装傻呢,还是生下来就是这么一头笨牛.那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差不多啥也没装,上尉先生,"帅克回答说,两眼直盯着坐在上尉对面的秃头先生,后者似乎对整个事件不感兴趣,只一心看他的《新自由报》(奥地利的全国性报纸.)."箱子里只有从卧室里摘下来的一面镜子,从过厅里卸下来的一个铁衣架.实话说,我们啥损失也没有,镜子和衣架都是房东的嘛."

  看见上尉做了一个威胁的手势,帅克还是兴致勃勃地往下说:"报告,上尉先生,就事先根本不知道箱子会被偷掉.至于镜子和衣架,我已经跟房东说了,等我们从部队回家时就还给他.反正在敌国领土上有的是镜子和衣架,所以房东和我们都不会受到损失.只要我们一攻占哪个城市......"

  "住嘴,帅克!"上尉大吼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总有一天我要把你送到战地法庭去的.你好好想一想,你是不是天字第一号的白痴.别人活一千年,也没有你在几个星期之内干出的蠢事多.我想,你自己也注意到这一点了."

  "是,上尉先生,我注意到了.我也有常言说的发达的观察才能,不过总是来得晚,发生了什么倒楣事了才事后聪明.我就跟常常上‘母狗林,小酒店去的内卡参基人纳赫莱巴一样倒楣.他总想干点好事,决心从礼拜六起开始新的生活,可是到第二天又总是说:‘朋友们,早晨我发现,我又躺在铺板上了.,(指进了警察所.)他总是碰上倒楣事,比方说,他本来该好好生生回家去的,可是结果事实证明:他不是在哪儿弄倒了一扇篱笆.给马车夫的马卸了套,就是想用警察帽子上的公鸡毛来清除他烟斗中的烟屎.他简直毫无办法.他特感遗憾的是,他家好几代都走着这股倒楣运.有一次他爷爷出门去流浪......"

  "别再胡诌你那一套来烦我啦,帅克!"

  "报告,上尉先生,我这儿讲的事儿绝对属实.他爷爷出门去流浪......"

  "帅克!"上尉火了,"我再一次命令你:别再向我罗嗦了.你的话我什么也不要听.等我们到了布杰约维策,我再收拾你.我要把你关起来.你知道这个吗,帅克?"

  "我不知道,上尉先生,"帅克温和地说."您从来还没对我提过这个哩."

  上尉不禁咬了咬牙,叹了口气,从大衣兜里掏出一份《波希米亚报》,开始读起德国"E"型潜水艇在地中海取得多次胜利的新闻来.正当他看到一段关于德国利用空投一种连续爆炸三次的特殊炸弹来摧毁一所城市的新发明时,被帅克的声音打断了.帅克对着那位秃顶先生说:

  "请问,老板,您不是斯拉维银行的副经理普尔克拉贝克先生吗?"

  秃顶先生没答理他,帅克便对上尉说:

  "报告,上尉先生,有一次我在报上读到,一般人的脑袋平均有六万至七万根头发,而且黑头发总要长得稀一些,就象人们常见的那样."

  他毫不留情地接着往下说:"后来有个医士在‘什皮列克,咖啡馆里说,掉头发是因为养孩子后的第六个星期精神上的激动所引起的."

  立刻发生了可怕的事:秃头先生跳了起来,冲着帅克嚷道:"Marschheraus,SieSchweinkerl!"(德语:"滚出去,你这猪猡")他一脚把帅克轰到过道之后,又回到包厢来,向上尉作了自我介绍,使上尉略微吃了一惊.

  显然是帅克弄错了.秃头先生并不是斯拉维银行的副经理,也不姓普尔克拉贝克,而是陆军少将冯.施瓦茨堡.少将这次是穿着便服来视察部队纪律的,他事先没有通知,是突然前往布杰约维策的.

  他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一位视察将官,他只要发现哪儿秩序不佳,就会跟驻防军司令官进行这样的谈话:

  "您有手枪吗?"......"有."......"那好,我要是处在您的地位,就准知道该用它干什么.因为我在这里看到的不是驻防区,而是个猪圈!"

  真的,凡他视察过的地方,在他离开后,总有人开枪自杀.这时冯.施瓦茨堡少将便心满意足地认定说:"这才象个样!这才象个军人!"

  似乎他对他视察之后的地方还有人活着并不感到快意.此外,他有一种把军官调到环境最差的地方去的癖好.一个军官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得与他的部队分手,被轰到黑山边境或是加里西亚一个肮脏的角落里的糟糕透顶的驻防军去.

  "上尉先生,"他说,"您在哪儿进的军官学校?"

  "布拉格."

  "你上过军官学校,连军官必须为他的下属负责的道理都不懂吗?你真行!再一点,你跟勤务兵扯淡扯得简直象知心朋友.不等你问他,你就让他说三道四,这就更妙了.第三,你还容许他侮辱你的上司,这就妙到头了!我将根据这一切来作出结论.你叫什么名字,上尉先生?"

  "卢卡什!"

  "哪个团的?"

  "我曾经在......"

  "得.我没问你曾经在哪儿服役,我只想知道你现在在哪儿服役."

  "在九十一步兵团,少将先生,我被调到......"

  "调动你啦?调得很对.最近就同九十一团到战场上去看看,对你没有坏处."

  "这一点已经定了,少将先生."

  这时,少将大发宏论,说是据他的观察,近几年来,军官们常用亲昵的腔调和下属谈话,他认为这是一种危险倾向,会助长民主思想的扩散.士兵必须保持一种恐惧感,他在上司面前必须战战兢兢,害怕长官.军官则必须与普通士兵保持十步远的距离,不许士兵有自己的见解,甚至根本不许士兵动脑筋.近几年来的悲剧性的错误恰恰出在这上头.过去,士兵象怕火一样地怕军官,可如今......"

  少将绝望地摆了一下手说:"如今大多数军官宠惯着他们的士兵,这就是我要说的话."

  少将重新拿起报纸,聚精会神地看着.上尉脸色苍白,到过道里去找帅克算账.

  他在窗口旁找到帅克.帅克神情愉快.心满意足,象个喝足了水.吃饱了奶.正要美美地睡去的满月婴儿.

  上尉站住了,招手叫帅克过来,给他指了一下一间空包厢.他紧跟着帅克走进去,随后把门关上.

  "帅克,"他郑重其事地说,"这一下你可得挨我两下世上少有的大耳光了!你为什么要去碰那位秃头先生啊?你知道吗?他是冯.施瓦茨堡少将啊!"

  "报告,上尉先生,"帅克带着一副殉道者的神情说,"我有生以来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侮辱谁,我根本就没想到什么少将.他的的确确跟斯拉维银行的副经理普尔克拉贝克先生长得一模一样.那位副经理常去我们那儿的酒店,有一次,当他在桌边睡着了的时候,一位大好人用复写笔在他的秃脑袋上写了一句‘谨送上保险章程第三项丙条,请借助本公司人寿保险为贵府儿女积攒嫁妆与供养费,.自然罗,人们都溜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在那里,因为我总是走的倒楣运.他一觉醒来,朝镜子里一照,就勃然大怒,以为是我给他弄的,也要给我两个大耳刮子."

  帅克讲的那个"也"字是那样感人地温柔,略带责备口气,上尉不禁把准备扇他耳刮子的手放了下来.

  帅克接着说:"这位先生犯不着为这么一星半点儿误会动肝火嘛.他的确该跟一般人一样有六万到七万根头发,就象报上那篇文章所说的.正常人该有的头发数量.我从来没有想到世界上还会有个什么秃头少将.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悲剧性的误会,.一个人说了个什么,另一个人马上就牛头不对马嘴地接上碴,这种误会谁都可能碰上.前几年,有个叫依乌尔的裁缝跟我们谈过一件事:他从他干活计的地方史迪尔斯柯(在原南斯拉夫境内.)到布拉格,途经莱奥本(在原南斯拉夫境内,现名卢布尔雅.是史迪尔斯柯的铁路交通枢纽.),身边还带了一只在马利博尔(在原南斯拉夫史迪尔斯柯区境内.)买的火腿.他坐在火车上,心想旅客中只他一个人是捷克人.车到圣摩希采(瑞士境内阿尔卑斯山区的一个著名避暑地.)时,他开始切火腿.坐在他对面的一位乘客开始对他的火腿投射出羡慕的目光,口水也从他嘴里流了出来.依乌尔裁缝发现这个,便大着嗓门自言自语说:‘你也想饱餐一顿吧,讨厌鬼!,那位先生竟用捷语回答说:‘当然罗!要是你肯给的话,我是想饱吃一顿的.,于是他们在火车到达布杰约维策之前,一块儿把火腿啃光了,这位先生叫沃依捷赫.洛斯."

  卢卡什上尉看了帅克一眼,从包厢里走了出去,重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不多一会儿,帅克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庞又在门口出现了.

  "报告,上尉先生,再过五分钟就到塔博尔了.火车在那儿停五分钟.您不想叫点什么吃吗?好多年前这儿可以吃到挺不错的......"

  上尉气势汹汹地跳起来,在过道里对帅克说:"我再提醒你一遍:你越少在我眼前露面,我越高兴.要是我根本看不见你,我就交好运了.请你相信,我关心的就是这个.你别在我跟前晃,离我远远的,你这畜生,白痴!"

  "是,上尉先生!"

  帅克敬了军礼,用军人的姿势来了个向后转,走到过道的尽头去了.他在角落里的乘务员座位上坐下,和一位列车管理员攀谈起来:"劳驾!我可以向您提个问题吗?"

  列车管理员对聊天毫无兴趣,只是冷冷地点了点头.

  "有一个叫霍夫曼的蛮好的人常上我家作客,"帅克开言道."他一口咬定说,这些刹车装置向来都不灵,说你即使扳了这个把手,它也不管用.说句实在话,我对这类玩意儿向来没去动过脑子,可是今天我既然见到了这套刹车设备,就很想知道,万一有一天忽然需要用它的时候,该怎么摆弄它."

  帅克站起来,随着列车管理员走到刹车器跟前,那上面写有"危险时动用"字样.列车管理员认为自己有责任向帅克说明一下这紧急制动机械设备的用法:"他告诉你要扳这个把手,这点他说对了,可他说扳了也不灵,这可是胡扯.只要一扳这把手,火车准停,因为刹车器是通过列车所有车皮和车头相连接的.刹车器必须是灵的."说话间两人的手都放在刹车器的臂杆上,可是不知怎么回事,臂杆被他们扳了下来,火车停了.

  究竟是谁扳动臂杆,发出刹车信号,他们两人各执一词.

  帅克坚持说,他又不是个爱胡闹的小孩子,不可能干这种事.

  "我自己也觉得奇怪,"他还好心好意地对乘务员说,"火车怎么会突然停下来呢?走着走着,轰一家伙......停啦!对这事我比你还要着急."

  一位举止庄重的先生袒护列车管理员,说他听到是那个当兵的先谈起制动刹车器的.

  可是帅克一个劲儿申述他绝对老实,火车误点对他毫无好处,因为他是开赴前线去打仗的.

  "站长会给你讲清楚的,"乘务员说."要了却这件事,你得破费二十克朗."

  这时,旅客们纷纷从车厢里爬出来,列车长吹着口哨,有一位太太吓得魂不附体,提看旅行包跨过铁轨朝田野奔去.

  "这的确值二十克朗,"帅克一本正经地说,神态十分镇定,"这价钱实在太便宜了.有一次,皇上出巡日什科夫,一个叫弗朗达.史诺尔的人在大道当中对皇上跪下来,挡住了他的马车.后来这个地段的警察段长眼泪汪汪地责备这个史诺尔先生,说他不该在他所管辖的这个地段跪下来,应该到克劳斯段长辖区内的下一条街上去下跪.去向皇上表达敬意.后来这位史诺尔先生被关起来了."

  当列车长加入到听众行列时,帅克向四周环顾了一下.

  "那么,咱们还是继续开车吧,"帅克说."火车误点,没什么光彩.要是在太平年月,还不碍大事,可如今是在打仗啊.谁都该懂得,每列火车运的都是军人:少将啦.上尉啦.勤务兵啦.这种时候每误一次点,都是一件不幸的祸事.拿破仑在滑铁卢就因为晚到了五分钟,结果弄得身败名裂."

  此刻卢卡什上尉也挤到听众中来了.他脸色发青,嘴里只迸出一声:"帅克!"

  帅克敬了个举手礼,说:"报告,上尉先生,他们诬赖我,说是我让火车停下的.铁路管理局在他们的紧急刹车器上装了一些奇怪的铅封.您千万别靠近它,要不就倒了楣,他们就要敲您二十克朗,就象敲我一样."

  列车长走去发了信号,火车又开动了.

  帅克的听众都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卢卡什上尉也一声没吭地坐到包厢里去了.

  只留下乘务员.帅克和列车管理员在过道上.乘务员把记事本掏出来,记下了整个事件的经过.列车管理员生气地看着帅克,帅克却若无其事地问道:"您已经在铁路上干了很久吧?"

  列车管理员没答理他.帅克又接着说,他认识一个什么叫姆里切克.弗朗季谢克的,是布拉格附近乌赫希涅维斯人,那人有一次也扳了紧急刹车器,把他吓哑了.过了两个礼拜,直到他上霍斯迪瓦什的一位花匠万尼克家串门,他跟人家打了一架,人家为他抽断了一根鞭子之后,他这才恢复了说话的本事.帅克接着补了一句:"这件事儿发生在一九一二年五月."

  列车管理员打开厕所门,进到里面,随后把它关上了.

  只剩下了乘务员和帅克.乘务员想敲他二十克朗罚款,威胁他说,他要不服,就得把他带到塔博尔车站交给站长去发落.

  "那好啊,"帅克说,"我很愿意跟有学识的人谈话.要是我能会见一下塔博尔的站长,那我一定非常高兴."

  帅克从上衣里掏出烟斗,点燃吸着,吐出军用烟草刺鼻的烟味,接着说:"许多年前,在斯威达瓦站的站长叫瓦格纳,那位老兄特别会折腾他的部下,处处指责他们,尤其是对一个叫容维尔特的扳道夫厉害到了家,使得那个可怜的只好跳河自杀;可是他在跳河之前给站长留了张便条,说是晚上要来吓唬他.我不是跟您扯淡,他还真这么干了.晚上这位可爱的站长先生坐在电报机跟前.铃响了,站长收到一份电报:‘你好吗,流氓?容维尔特.,这么闹腾了一个礼拜,站长开始向各条线路发出如下公务电报,作为对这吓人妖怪的答复:‘容维尔特,饶恕我吧!,深夜里电报机又哒哒哒敲响了,传来这样的回答:‘可到桥边信号灯上去上吊,容维尔特.,站长先生照他的话做了.后来,为了这件事,人们还把邻站的报务员给逮捕了.您瞧,天地间什么怪事没有,我们连想都想不到哩."

  列车开进塔博尔站,帅克无须乘务员引路,就自个儿下了火车,以应有的礼貌向卢卡什上尉报告说:"报告,上尉先生,他们要领我去见站长先生."

  卢卡什上尉没有答理.他现在对一切都无所谓了.他脑子里闪着这样的念头:帅克也好,他对面的秃头少将也好,最好是一概不理.自己安安稳稳坐着,到了布杰约维策就下车,到兵营去报到,然后跟随先遣连上前线.在前线,也可能阵亡,这样也就摆脱了让帅克这类怪物到处游荡的可怜的世界.

  火车开动了.卢卡什上尉从窗口往外张望,只见帅克站在月台上,正聚精会神地同站长郑重其事地谈话.一群人围住帅克,其中有几个穿着铁路职工的制服.

  卢卡什上尉叹了一口气.这叹气不是表示怜惜.当他看见帅克留在月台上,他心里感到松快了.连秃头少将也不再使他感到象个可恶的怪物.

  火车早已噗哧噗哧呼叫着向布杰约维策方向开去,可是在塔博尔车站的月台上,围着帅克的人群一点儿也不见减少.

  帅克申述他是无辜受连累,人群都相信他,有位太太甚至说:"他们又在欺侮小兵了."

  大家都同意这种看法.有一位先生转身对站长说,他愿替帅克付那二十克朗的罚款.他相信这个大兵是无罪的.

  "你们大家瞧瞧他这副可怜样儿吧,"他指着帅克那张最天真无邪的脸说;帅克则对人群宣布说:"我是无罪的呀,善良的人们!"

  接着,来了一个宪兵队长,他从人群中拖出一个公民,逮捕了他,说:"你跑不了啦.我叫你看看蛊惑民众,胡说什么‘咱们要是都这样对待士兵,谁也别指望他们为奥地利打赢这场战争,会有什么下场."

  这位不幸的公民一再强调他是老城门街上的一名屠户,他没有蛊惑民众的意思.

  这时候,那位相信帅克无罪的好心人替帅克在罚款办公室交了钱,又把他带到一家三等小饭馆里,请他喝啤酒.当他知道帅克的全部证件和他的军人乘车证都在卢卡什上尉那儿时,又慷慨解囊,给了帅克五个克朗,作为买车票和零花之用.

  临走时他还亲切地对帅克说:"小伙子,你听我说,要是你在俄国当了俘虏,就请你替我向兹多布诺夫(是捷克一座小城市,该城的几千户捷克人于十九世纪中叶由奥地利迁到俄国.)城的酿啤酒的策蒙问好.我的名字你这儿也已经记上了.机灵着点!别老呆在火线上."

  "请您放心,"帅克回答说,"一文不花,捞着看看外国风光,这也是蛮有趣的事."

(快捷键←)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关于本站 | 业务合作 | 广告联系 | 留言建议 | 联系方式 | 网站导航 | 管理登录
闽ICP备05030710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