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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小说:宫本武藏   作者:藤原玄信   更新时间:2012-10-22 11:36:41   阅读次数:

  吉冈晴十郎感到十分难堪。他感到寂寞,但并不想真正强迫这个姑娘。他这时不知如何是好,大声咕哝着:“我回家去了。”起身朝外面走去。脸色越来越难看。

  “少师傅,哪儿去呀?该不是要走吧?”绪子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忽然出现在吉冈晴十郎身后,用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滕次也来解围。吉冈晴十郎又被拉回。绪子端来米酒,滕次又把明美找回来。当姑娘看到吉冈晴十郎那垂头丧气的样子时,不禁对他一笑。

  “明美。给少师傅斟酒。”

  “是,妈妈。”她顺从地说。

  “你看到她怎么样了吧?”绪子说,“为什么她总象个小孩呢?”

  “那是她的魅力,她很年轻。”滕次说着,把坐垫往桌子边挪了挪。

  “但她已经二十一岁了。”

  “二十一?我看不出她有那么大,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

  明美突然说:“真的?我真高兴。我希望我永远只有十六岁。在我十六岁时发生过一件美妙的事情。”

  “什么事?”

  “啊,”她双手放在胸前,“我不能告诉任何人,但确实发生了。你们知道我那时呆在什么地方吗?那年正是关原大战……”

  绪子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说:“话匣子,别再谈你那讨厌的事啦。”

  一直静坐着的吉冈晴十郎来了点精神,说:“明美,让我们一起来喝杯酒。”

  他递过一杯酒,明美喝了。他又递过来一杯,又喝了。

  很明显,明美对杯子不太满意,她拿过一个大杯,陪着吉冈晴十郎一杯又一杯地喝了半个小时。

  吉冈晴十郎十分惊讶。她就坐在这儿,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嘴唇从未教人吻过,眼中常常谋出羞色,但却能象个大男子汉那样饮酒。就只那么细的一点身段,酒都跑到哪儿去了呢?

  “你最好认输。”绪子对吉冈晴十郎说,“不知为什么,这孩子喝一晚上都不会醉,最好是叫她去弹琴。”

  “但这有趣。”吉冈晴十郎现在又乐了。

  滕次觉察到他的声音有些异样,问道:“你没事吧?没喝多吧?”

  “没关系,滕次,不过今晚可能回不去了。”

  “那没关系,”滕次回答着。“你可以在这儿过夜——可以吗,明美?”

  滕次瞟了绪子一眼,接着把她领到了另一间屋子。他告诉绪子说,少师傅今天情绪这么好,肯定是想与明美睡觉,但如果明美不愿意,那事情就麻烦了。一个母亲在这种事情上的态度是重要的。“行吗?”滕次在问。

  绪子把手放在那抹着厚粉的双颊上在思考着。

  “下决心吧!”滕次在催促。他把她拉得更近些说:“这是不坏的—对,你知道。他是有名的武术教练,家中很有钱。父亲手下的徒弟在全国是最多的,况且他还没有结婚。不管你从哪个方面看,这笔生意是吸引人的。”

  “是呀,我也这样想,但——”

  “但什么也没关系,就这样定啦!我们俩都在这儿过夜。”

  房于里没有灯,膝次随便把手搭在绪子的肩膀上。就在这时候,有间屋子里传出了吵闹声。

  “怎划一事?”膝次问,“你们还有其他顾客吗?”

  绪子静静地点了点头,然后把嘴对着他的耳朵咬了一阵,接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双双回到吉冈晴十郎的屋子,发现他已已睡着了。

  滕次进入隔壁房间,四肢伸展着等绪子进来,但她没来。他眼皮沉重了,一会儿也睡着了。一觉睡到第二天很晚才醒,脸上露出很不满意的神色。

  吉冈晴十郎已经起来了,又在看着河水,喝着米酒。绪子和明美看来都神采焕发,好象把昨天的事已忘了。她们正哄着吉冈晴十郎带她们去看戏。

  “这两个女人准备好了么?”吉冈晴十郎催促着。时间已是午后了。

  “我去催她们。”滕次说着去了。

  她们俩并不在隔壁。这间房上面有间阴暗的小屋。滕次推开门,听见里面大喝一声:“谁?”

  滕次跳回一步,瞄见一个浪人模样的男子躺在屋内,肚子上横着一把剑。连忙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有客人在这儿。”

  “我不是客人!”那人对着天花板吼着。

  “打搅你了。”他急忙转身要走。

  “慢!”那人粗野地说着,稍抬起点身子,“把门关上!”

  滕次被他的粗野镇住了,照他的吩咐关上了门才走。不一会儿,绪子代替滕次来了,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复又钵,你又在生什么气?”

  在妈妈身后的明美说:“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去?”

  “去哪儿?”

  “去看戏,看‘小国冠术’。

  “谁的丈夫能陪着一个追自己老婆的男人?”他痛苦地问。

  绪子只觉得脸上浇了一盆脏水,她双眼闪着怒火说:“你在说什么?你是说我与滕次有什么关系?”

  复又钵没有回答。

  “你还算个男子汉,真叫我恶心!动不动就无事生嫉!走吧,明美,别在这个疯子身上浪费时间。”

  复又钵伸手抓住了她的衣服。“你说谁是疯子?这样对待丈夫是什么意思?”

  绪子挣脱他的手,愤怒地说,“为什么不是疯子?如果你是丈夫,为什么不象我一样?自到这儿以来,你几乎一个子儿也捞不到,还得靠我养着。你就会喝酒,游荡,还有什么牢骚可发的?”

  “我说过我要外出干活!我对你讲过,就是去背石头垒城堡,也能过日子。但你认为那样不好。你说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穿,也不能在又脏又小的屋子里住——你的‘不能’没有个完。所以开了这么个臭茶馆。好啦,关门!关门!”

  “关什么门?”

  “关这个茶馆的门!”

  “那明天吃什么?”

  “去扛石头,我能维持三个人的生活。”

  “如果你是那么醉心于扛石头、伐木头,为什么不走开呢?去吧!去作个劳工。不管干什么,你总可养活自己。你的麻烦就是生就的乡巴佬。你应该呆在美作。请相信我,我可 不求你留下来。你觉得什么时候方便,就什么时候可以走。”

  就在复又钵强忍着愤怒的泪水的时候,绪子与明美已转身走了。虽然看不见人了,复又钵还在盯住门口。当绪子把他藏在伊吹山附近的房中时,他觉得十分幸运,找到了一个 爱他、体贴他的女人。现在,他却觉得象是被敌人抓住了。到底哪一种好些?是作个囚犯,还是作为一个水性扬花的孀妇的玩物?他曾有过远大的志向,但这都泯灭了。她用那涂粉的脸及淫荡的情欲把他拖下了水。

  “婊子!”复又钵气得发抖,“臭婊子!”

  他的泪水直往心中流。啊,天啦!为什么当时不回宫本村去?为什么不回到小津身边去?妈妈、姐姐、姐夫还有权叔都在村中。

  今天这会儿,七宝寺的钟声又该响了吧?英田河水一定还是那样流着,两岸一定已开满了鲜花。

  “我多傻I我是个发了疯的傻瓜!”复又钵用拳头擂着自己的头。

  外面,一母一女,陪着两个过夜的客人正逛着大街,边走边愉快地谈着。

  “好象是春天了。”

  “该是了,已到了三月。”

  “他们说幕府首领快到京城来了。如果他来了,你们这两个美人肯定会有笔大收入。”

  “我们肯定赚不到。”

  “怎么?江户的武士不喜欢玩儿?”

  “他们太粗野了。”

  复又钵睁着一对发红的怒眼,看了一眼窗外那幸福的两对,这情景又一次使他受辱。他噗嗵一声倒在草垫上咒骂着自己。

  “你在这儿干什么?你没有一点自尊心了吗?你怎么能让事情这么发展?该采取点措施啦!”他继续自言自语, “她叫走,我就走!还只二十二岁,还很年轻,出去做点自己该做的事情。”

  他觉得再也不能在这肮脏的小屋多呆一分钟了。他怎么能忍受得住?他的女人每天晚上去取乐于其他的男人,向他们出卖那曾经迷恋过自己的美色。

  一切的一切,他想,都是那个娼妇的缘故。他又痛苦地想起了小津。他不应该让绪子知道小津。当她第一次听到小津的名字时,她只微微一笑,装成毫不在意的样子。事实上,她嫉妒得十分厉害。自那之后,她每次争吵都提到要写信废掉这门婚约。

  “我永远不能回家了。”他大怒,把绪子的衣服从衣柜中倒出来,统统撕乱。屋子里到处都是布条布块!

  慢慢地,他意识到有人在叫门。“我是从吉冈遭场来的。我们的少师傅和滕次在这儿吗?”

  “我怎么会知道?”复又钵狠狠地回答。

  “他们应该在这儿!我知道,在他们正高兴时来打扰他们是不礼貌的。但事情十分重要,这关系到吉冈家毕的名声。”

  “走开,别麻烦我!”

  “我求求你,能给他们捎个信吗?告诉他有个名叫宫本武藏的剑客到了我们道场,家中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现在他在那儿等着会我们的少师傅呢!他不见少爷,拒绝出招。请告诉少师傅快点回去。”

  “宫本?宫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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