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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小说:安妮日记   作者:安妮.弗兰克   更新时间:2012-10-22 11:26:21   阅读次数:

  §§§1944年3月22日 星期三

  亲爱的凯蒂:昨晚我收到玛格特的回信:亲爱的安妮:昨天读了你的信之后心里很不舒服,知道你去看彼得总会带着良心的责备,可这实在是没有理由的。在我内心深处我觉得自己有权利和某个人分享彼此的心事,但我还不能和彼得那么做。

  不过,我的感觉的确如你所说,彼得有点像个兄弟,是弟弟;我们彼此都愿意敞开心扉,如果继续接触,姐弟之间的那种感情可能还会发展起来,也许是以后,又也许永远不会;但是,那种感情一定还没有到达那个阶段。

  所以你真的不需要可怜我。既然你找到了伙伴,就尽情享受吧。

  与此同时这里变得越来越精彩。我相信,凯蒂,我们在这个“密室”里一定会拥有一种真正的了不起的爱。别担心,我还没有想到要嫁给他哩。我不知道他长大了之后会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真的会爱到可以结婚那么深。我现在只知道彼得是爱我的,但究竟有多深我自己也不清楚。

  他是不是只想要一个特别好的朋友,又或许我对他的吸引力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姑娘或一个妹妹,我还没有弄清楚。

  当他告诉我,他父母争吵时,我总能帮助他的时候,我高兴极了。这令我对他的友谊的信任又向前迈了一步。我昨天问他假如这里有一打安妮成天来找他,他会怎么办。他的回答是:“如果她们都跟你一样,那肯定不坏呀!”他对我特别热情,我也相信他真的喜欢看见我。同时他现在还在勤奋地学习法语,甚至在床上还要弄到十点一刻。噢,当我想到星期六晚上,一句话一句话回想的时候,头一次我不再对自己感到失望了。我的意思是说心里怎么想就原样把它说出来,不再会像从前那样改变什么。

  他太英俊了,不管他笑的时候还是静悄悄地看着正前方的时候,他实在是个可爱的人,大好人。我猜,关于我,最让他吃惊的发现是:我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肤浅俗气的安妮了,而是一个充满了幻想的怪人,就像他自己一样,有着许多烦恼和困惑。

  你的,安妮回复:亲爱的玛格特:我认为我们最好静静地等待,看会发生什么。彼得和我作出最后的决定的时间不会太久的,要么继续像从前一样,要么完全不同。究竟会怎么样,我也不晓得,我也不愿费心去妄想。但有一件事情我是一定会做的,假如彼得和我决定做朋友,我就会告诉他,你也非常喜欢他;还会跟他讲,只要需要你随时都会帮助他。这第二点可能不是你的本意,但我现在也管不了了。我不知道彼得怎么看你的,但我到时候会问他的。

  我觉得这不坏——正相反!永远欢迎你到阁楼里来和我们一起玩。不管我们在哪里,你绝对不可能打搅我们的,因为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种默契。我们只会在天黑的晚上聊天。

  拿出你的勇气吧!就像我一样。尽管并不总那么容易,但属于你的那一刻可能会比你想像的来得更早。

  你的,安妮

  §§§1944年3月23日 星期四

  亲爱的凯蒂:眼下一切或多或少又恢复了正常。给我们提供购物券的那几个人从监狱里放出来了,感谢上天!

  梅爱朴昨天回来了。爱丽也好多了,尽管还有点咳嗽。库菲尔斯还要在家里待很长一阵子。

  昨天,附近有一架飞机坠毁了,飞机里的人都及时地跳了伞。飞机落到了一所学校里,幸亏这时里面没有孩子。结果只起了一场小火,死了两个人。他们跳伞的时候德国人向他们猛烈地开火。看到这个情景的阿姆斯特丹人都快要气炸了,对这种胆小的行径非常愤怒。而我们呢——我是说我们这些女士们——简直快要吓死了。我特别讨厌猛烈的枪声。

  最近吃完晚饭我常上楼去,吸一口傍晚新鲜的空气。我喜欢待在上面的感觉,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一起看着外面。

  凡·达恩和杜塞尔在我溜进他房间的时候说了些特别低级的话:“这完全是安妮的第二个家嘛。”他们嚷嚷着。要么就是:“年轻的男士在夜晚接待年轻的女士合适吗?”面对这些所谓幽默的警句彼得的回答显示了非凡的机智。妈妈对此也显得有些好奇,如果不是私下里害怕碰一鼻子灰,总爱询问我们都聊些什么。彼得说这不过是大人的嫉妒心,因为我们年轻,我们用不着太在意他们的怨恨。有时候他会到楼下来接我,但无论预先怎么准备,他的脸都会变得通红,激动得几乎一句话也说不好。幸亏我不会脸红,这一点肯定是最招他们讨厌的。爸爸老说我装着一本正经、虚张声势的样子。但他说得不对,我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以前还从来没有谁对我说过我长得漂亮。上学的时候只有一个男生说过我笑的时候很好看。昨天我得到了彼得真诚的赞美,就算好玩吧,让我大概跟你讲一讲那段对话:彼得过去老爱这么说:“笑一个,安妮!”我当时还觉得奇怪,总会问,“我干吗老要笑?”

  “因为我喜欢啊;你笑的时候脸上会显出这样的酒窝。说真的,它们怎么出来的?”

  “我天生就这样。我下巴上还有一个呢,那是我唯一好看的地方吧!”

  “当然不是,怎么会哩。”

  “就是,我很清楚我不是个美人。我从来就不是,也永远不会是。”

  “我完全不同意,我觉得你漂亮极了。”

  “你说假话吧。”

  “只要我这么说,那你就一定要相信我!”

  接着我当然也对他说了一番类似的话。

  对这场突然产生的友谊我听到了来自各方的议论。对这些父辈们的闲言碎语我们都不太在意,他们的话实在不高明。难道这两对父母都忘记他们自己的青春了吗?看来是这样子的,在我们闹着玩的时候他们会当真,而在我们认真的时候却总要嘲笑我们。

  你的,安妮

  §§§1944年3月27日 星期一

  亲爱的凯蒂:我们隐居的历史中非常重要的一章应该是关于政治的,只不过因为这个话题我个人不太感兴趣,所以大多时候不说也罢。所以我今天的这封信就全都用来谈谈政治吧。

  毫无疑问,关于这个话题要说的话太多了。各种各样的观点,在眼下这种艰难的时刻,要说这是最受欢迎的话题倒也不无道理,但是,为此没完没了的争吵却是非常愚蠢的。

  他们可以沉思、大笑、诅咒、咕哝,爱怎么做都随他们的便,全当他们自作自受,只要不吵架就好,因为那结果实在太糟糕了。

  从外面进来的人总会带来大量不真实的消息,但到目前为止我们的收音机却没有骗过我们。亨克、梅爱朴、库菲尔斯、爱丽和克莱勒都曾经沸沸扬扬地展示过他们的政治见解,只是亨克说得最少而已。

  在“密室”里,有关政治的感受从来都是一样的。在围绕反攻、空袭、演说等问题上无数的争执中,人们听到的无非是“不可能”,或者“要是他们现在才开始那还要延续多久啊?”要么就是“太精彩了,一流的,好极了!”悲观主义者、乐观主义者,还有哩——我们不能忘记那些永远满怀激情地发表自己观点的现实主义者们,就像对所有其他事情一样,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对的。一会儿是某某得罪了他的夫人,因为他发表了对英国不相称的见解,一会儿是某位绅士攻击他的太太,因为她对他钟爱的国家充满了调侃和贬损之词。

  他们似乎从不知疲倦,我发现争论的效果是惊人的,就像拿根针对着某人戳一下,然后就等着看他怎么蹦吧。我就是这么做的:只要提起政治,一个问题、一个词语、一句话,他们立刻就炸开了!

  似乎德国国防军的新闻公报和英国BBC还不够似的,他们现在又引入了“空袭特报”。一句话,精彩极了;但另一方面又让人大失所望。英国人正马不停蹄地忙着他们的空中打击,跟德国人忙着说谎一样地有热情。所以广播从早晨一打开就全天24小时响着,一直到晚上九点、十点,甚至到十一点还有人在听。

  这显然表明大人们有无穷的耐心,但也同时表明他们大脑的吸收能力非常有限,当然也有例外——我可不想伤害任何人的感情。每天两条新闻不就足够了吗!但这些老鹅们,哎,该说的我都说了!

  不管是劳工台,还是“奥兰制”电台,弗兰克·菲利浦斯还是威廉米纳女皇陛下,他们全都挨着个儿听,而且总那么专心。只要他们不是在吃东西或睡觉,他们就一定会坐在收音机旁谈论着吃的、睡觉和政治。

  喔!真够烦人的,要想不让自己成为一个老呆子还真不容易呢。再也没有什么比政治对父母们的损害更大的了!

  但我得讲一个特别精彩的例外——我们敬爱的温斯顿·邱吉尔作的演讲简直可以说是完美。

  星期天晚上九点。茶泡好了,上面蒙着暖罩,客人依次就坐。杜塞尔紧挨着收音机的左边,凡·达恩先生在正前方,彼得在他边上,妈妈挨着凡·达恩先生和凡·达恩太太坐在后面,皮姆坐在桌子边上,旁边是玛格特和我。先生们吞云吐雾;彼得因为听得紧张,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妈妈穿了一件深色的长便服;凡·达恩太太因为飞机而瑟瑟发抖,它们只管愉快地飞向埃森却顾不上下面的演说了;爸爸呷着茶;玛格特和我俨然以姐妹般的姿态紧挨着正在睡觉的木西,它愉快地独霸了我们两个人的膝盖。玛格特的头发上夹着发卷;我穿着睡衣,太小、太窄又太短了。

  这情景是那么亲密、舒适、安详,眼下正是这样。但我却怀着恐惧等待着一贯的结果。他们简直就等不到演说的结束,就会跺起脚来,赶紧开始讨论。不,不,不,他们就这样你刺我戳,直到好好的讨论变成了激烈的争吵。

  你的,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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