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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小说:安妮日记   作者:安妮.弗兰克   更新时间:2012-10-22 11:26:21   阅读次数:

  1943年7月13日星期二

  最好的小桌

  昨天下午,我征得父亲同意去问杜赛尔,是否可以(我说得很客气)每周两次从下午四点到五点半使用我们房间里的桌子。平时我已经每天两点半到四点趁杜赛尔午睡的时候使用那张桌子,其余时间房间和桌子对我来说就成了禁区。那间公共房间下午太吵,无法进行学习,再说父亲也喜欢坐在书桌旁工作。

  提出这个问题是合情合理的,这只是一句客套话。可这位有学问的杜赛尔先生是怎么回答的呢?“不行。”直截了当:“不行!”

  我火了,不肯就此罢休,便问他为什么不行。这下我倒了霉。他马上就打开了话匣子:“我也要工作。下午我要是不能工作,就再也没有什么时间了。我必须完成我的定额,否则我就完全白干了。你又没有什么正经事干。神话,那又算什么工作!打毛衣和看书也不是什么工作!你就别想用这张桌子。”

  我回答说:“杜赛尔先生,我干的是很正经的事。下午我无法在那里面好好工作。请你再考虑考虑!”

  说完这些话,受气的安妮就转过身去,不理那位饱学的大夫了。我的火大极了,觉得杜赛尔太无礼(他也确实如此!),而自己的态度是很友好的。

  晚上我找到皮姆,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与他商量我下一步怎么走。因为我不想放弃,宁愿自己去解决这个问题。皮姆大概其给讲了讲我该怎么做,但劝我过一天再说,因为我还在气头上。

  我把最后这个劝告当做耳边风,晚上洗完盘子后就等候杜赛尔。爸爸坐在隔壁,使我很沉得住气。

  我说:“杜赛尔先生,也许您认为不值得花费气力进一步考虑这件事。可是我再次请求您考虑一下。”

  他露出最和蔼的微笑说:“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不过我始终随时愿意讨论这件事。”

  我继续讲,一再被他打断:“您刚来的时候,我们说好这间房间归我们两人合用。要是公平分配的话,就该是上午您用,下午全都归我。可是我还没有要求那么多,而在我看来,一周两个下午是合理的!”

  听到此话,杜赛尔跳了起来,好像有人用针刺了他一下。“你在这里根本没有资格谈什么公平。你叫我到哪里去呆着?我倒要问问范丹先生,他是否在阁楼上搭一间小屋,这样我就可以坐在那里。我也找不到什么地方可以安静地工作。同你在一起,老是叫人生气。要是你姐姐玛戈特向我请求——她更有理由这样做——我就不会拒绝她,可你……”

  接着又是神话、打毛衣等那一套,安妮又受到委屈。但是我并没有流露出来,让杜赛尔唠叨下去:“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你极端自私自利。只要能自己如意,别人都不在话下。这样的孩子我还从未见过!可是最后我还是不得不顺从你的意思,要不以后就会有人说,安妮•弗兰克考试不及格,是因为杜赛尔先生不肯让她用桌子。”

  他就这样滔滔不绝地讲下去。我都快听不下去了。有一刹那我心想:我给他一个大嘴巴,叫他的谎言统统见鬼!接着我又想:要冷静,这家伙真不值得你这样生气。

  最后他发泄完毕,走出房去,脸上带着既恼怒又得意的表情,外套口袋塞满了吃的东西。

  我跑去找父亲,把全部经过,或者说,把他没有听清楚的讲给他听。皮姆决定当晚就找杜赛尔谈谈。他去了。他们谈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先谈该不该让安妮用桌子。爸爸提醒杜赛尔说,他们曾谈过此事,当时他依了杜赛尔,因为他不愿让做长辈的在小辈面前显得理亏,但是爸爸当时就已不认为那样做有理。杜赛尔说我不应把他说成是个霸占一切的入侵者。父亲断然加以反驳,因为他亲自听到这次谈话,并没有听到我说过这种话。就这样你来我往,爸爸为我的所谓自私和不正经工作辩护,杜赛尔嘟嘟囔囔。

  最后杜赛尔不得不让步,讲好我每周有两个下午可以不受打扰地工作。杜赛尔十分狼狈,有两天不理我,可是从五点到五点半仍然霸着桌子。真幼稚,当然。

  一个人五十四岁了,还是这么死板和小心眼儿,这是生来如此,永远也改不了啦。1943年7月16日星期五

  亲爱的吉蒂:

  梁上君子又光临了,这次是真的!今天早上,彼得像平时一样七点去库房,马上就发现通往库房和朝街的门都开着。他马上去向皮姆报告。皮姆先把私人办公室里的收音机拨回到德国电台上,把门关上,然后两人一同上楼去。按照规定,遇到这种情况:“不洗漱,不出声,到八点准备完毕,不上厕所!”大家都照常奉行。我们八人都庆幸夜里睡得很好,什么也没有听见。我们有点气愤,整个上午没有一个人过问我们,克莱曼先生让我们等到十一点半。他告诉我们,窃贼用铁棍撬开了大门,又砸开了库房的门。可是那里没有多少东西好偷,于是就上一层楼碰运气。他们偷走了两个小钱匣,里面有四十盾和空白支票簿,最糟糕的是,我们一百五十公斤的全部?糖配给券全都给偷走了。再去搞新的可不容易。

  克莱曼先生认为,这个窃贼和六星期前曾企图撬开三扇门(库房门和两扇大门)而没有成功的那个人是同一伙。

  这一事件又一次引起一阵紧张,可是后屋没有紧张看来还不行。当然我们高兴的是,打字机和现金放在我们的衣柜里都安然无恙。安妮

  又及:登陆西西里。又近了一步,走向……

  注: (前半部分找不到完整版本,所以补充另一版本的后半部分.两版本各有不同,比如后面这版中在上面打字机和现金没有被盗这个事情上还提到因为我们每晚都把它拿上楼。但是这版本在开头一些章节上又没有上面的版本详尽,所以不做全部替换了。)

  以下部分为另一版本:

  §§§1943年7月19日星期一

  亲爱的凯蒂:星期天北阿姆斯特丹遭受了猛烈的轰炸,带来的损害非常严重。整条大街都埋在废墟中,要把所有的人挖出来需要很长时间。到目前为止已经死了200人,受伤无数,医院里挤得满满的。你能听到迷失在令人窒息的废墟中的孩子哭喊着找他们爸爸妈妈的声音,听着远处低沉的隆隆声我都会发抖,这对我们来说意味着灾难已经不远了。

  你的,安妮

  §§§1943年7月23日 星期五

  亲爱的凯蒂:只是为了好玩,让我跟你讲讲假如我们可以再次从这里走出去的话每个人最先想要做的事情吧。玛格特和凡·达恩先生最想洗个热水澡,把水灌得满满的,躺上半个小时;凡·达恩太太最想马上跑去吃奶油蛋糕;杜塞尔除了去看劳蒂耶,他妻子,什么也不想做;妈妈想要杯咖啡;爸爸想立刻探望沃森先生;彼得则想逛街看电影;而我呢会快活得要死,根本就搞不清要先做什么!不过我还是最希望有个自己的家,能够自由地走来走去,能够重新忙我的工作,换句话说就是——上学。

  爱丽答应给我们弄些水果。真是贵得吓人——葡萄每公斤5.00盾,醋栗每磅0.70盾,一个桃子0.50盾,一公斤西瓜1.50盾。你可以在每晚的报纸上看到用粗体字写的“公平交易,严格限价”!

  你的,安妮

  §§§1943年7月26日 星期一

  亲爱的凯蒂:昨天只有混乱和吵闹,我们全都要发疯了。你可能真的会问到底有没有一天太平的日子?

  吃早饭的时候我们听到了第一次空袭警报声,但我们毫不在乎,因为那仅仅意味着飞机正在飞越海岸。

  早饭后我躺了一个小时,因为头疼得厉害,然后我又下楼。当时大约是两点钟。玛格特两点半干完了办公室里的活,警报声响起的时候她还没有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所以我又跟她一起再上楼。真是时候啊,上楼还不到五分钟就响起了猛烈的射击声,我们又只好跑过去站在过道里。真的,整个房子都在晃动,紧接着是飞落的炸弹。

  我紧紧地抱着我的“逃亡包”,与其说是为了逃跑还不如说是想找点东西抱着,因为我们实际上无处可去。要是我们真的落魄到非要从这里逃走的地步,大街会跟空袭一样危险的。这一轮半小时后消退了,可房间里大家又忙活开了。彼得从他阁楼里的瞭望台上下来了,杜塞尔在大办公室里,凡·达恩太太觉得私人办公室里比较安全,凡·达恩先生则一直在顶楼里观察,而我们俩也在那个小小的过道上解散了:我到楼上去欣赏凡·达恩先生跟我们讲的从港口上方升起的烟柱。很快你就能闻到烧焦的味道,外面到处看上去都漂浮着浓浓的烟雾。尽管这样的大火看了并不让人开心,幸运的是对我们来说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又能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了。那天晚饭的时候,又一轮空袭警报!饭菜很美,可听到警报声我的胃口全消了。什么也没有发生,三刻钟后一切恢复正常。要洗的东西全都摞在那儿待命。空袭警报,防空炮火,恐怖的机群。“噢,天哪,一天两次,太多了!”我们全都这么想,可那不管用;炮弹再次像雨点一样落了下来,根据英国的报道这一次是在那一头,在施弗尔(阿姆斯特丹机场)。飞机一次次冲下来又爬上去,我们都能听到它们的发动机发出的嗡嗡声,实在吓人得很。每回我都在想:“有一个掉下来了。就来了。”

  跟你说吧,九点钟上床的时候我的两条腿都还安分不起来。十二点钟我又被吵醒了:飞机。当时杜塞尔正在脱衣服。我也顾不上欣赏他了,第一声枪响的时候我就从床上跳出来,完全醒了过来。和爸爸挤了两个小时,飞机还不停地开过来。后来枪炮声停止了,我也能睡了。大约两点半睡着的。

  七点。我从床上惊醒。凡·达恩先生和爸爸在一起。我第一反应是小偷。我听到凡·达恩先生说:“全部。”我心想肯定是全部被偷了。可不是,这回是特大的好消息,我们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听过这样的好消息了,甚至战争爆发以来就没有过。“墨索里尼下台了,意大利国王已经接管了政府。”我们高兴得跳了起来。经过昨天可怕的一天之后,总算等来了一点好东西——希望。希望战争快点结束,希望和平。

  克莱勒敲门进来告诉我们弗克尔遭受了严重的损害。同时我们又听到了另一轮空袭警报声,飞机从上头飞过,不过后来再没有警报声了。我都快要被警报吓得喘不过气来了,非常累,什么事也不想干。不过意大利现在的局势会重新唤起人们对战争结束的希望,甚至有可能就在今年。

  你的,安妮

  §§§1943年7月29日 星期四

  亲爱的凯蒂:凡·达恩太太、杜塞尔和我正在洗碗,我特别安静,这是少有的情况,一定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为了避免询问,我迅速挑了个相当中性的话题,以为《从那边来的亨利》这本书会比较合时宜。但我又犯了错误。如果凡·达恩太太不敲我一下子,那杜塞尔先生就一定会。事情是这样的:杜塞尔先生曾经非常热情地向我们推荐了这本书,说它非常精彩。玛格特和我认为它纯粹是本狗屁书。小男孩的性格当然写得不错,可其他的——算了,我最好还是掩饰一下吧。我一边洗碗一边就此说了一两句,可一下子就给自己惹来了一堆麻烦。

  “你怎么能理解一个成人的心理呢!理解小孩子的嘛倒还不太难!看这种书你还太小了;这么说吧,就算一个20岁的人也理解不了。”(真搞不懂他当初为什么要那么热心地向我和玛格特推荐这本书)现在杜塞尔和凡·达恩太太联手出击了:“你对不适合你的东西知道得太多太多了,你从小到大的教育完全错了。以后等你长大了,你什么都不会喜欢的,你只会说:‘这我20年前就在书上读过了。’你最好还是抓紧点儿,如果你还想找个丈夫或谈恋爱的话——否则你将来什么都会碰一鼻子灰的。你的道理已经懂得够多了,缺的只是实践!”

  我想他们所谓的好教养就是想尽办法让我跟我的父母对着干,因为他们常常就是这样的。还有,在我这么大年纪的丫头面前闭口不提“大人”的话题也一样是个好办法!我已经看到太多那样的教养带来的结果了,也看得太清楚了。

  就在他们站在那儿愚弄我的时候我蛮可以扇他们两巴掌的,我强忍着怒火,只是在心里计算着还有多少天最终能摆脱这些人。

  凡·达恩太太真是个可爱的人!她给我们树了个好榜样……当然是恶人的好榜样。谁都晓得她那么咄咄逼人,自私,狡猾,精于算计,永不满足。当然我还可以在后头添上虚荣和卖俏。毫无疑问她是一个让人不舒服的人。我能写上一整章关于她的事情,谁知道哩,说不定哪一天我真会写的。每个人都能披上一件亮闪闪的外套。凡·达恩太太对生人特别是男人非常客气,所以如果才接触她一小段时间是很容易犯错的。妈妈认为她太愚蠢,不值得浪费口舌,玛格特认为她无足轻重,皮姆说她太丑陋(字面意和比喻意),而我哩,经过长期的观察——我并不是一上来就抱有偏见的——得出结论,把他们三个人的评论加在一块儿还不够!她有这么多的坏品质,我又干吗要费心来理论呢?

  你的,安妮又:请读者考虑到这篇故事写成的时候,作者还没有从她的愤怒中平静下来!

  §§§1943年8月3日 星期二

  亲爱的凯蒂:令人振奋的政治新闻。意大利的法西斯党已经被取缔。各地的人们都在和法西斯战斗——甚至连军队也参加到战斗中来。这样的一个国家怎么能对英国作战呢?

  我们刚刚经历了第三轮空袭,我把牙齿咬得紧紧的,好让自己觉得勇敢点儿。一贯声称“可怕的结果也比没有结果好”的凡·达恩太太是我们中胆子最小的。今天早晨她浑身抖得像树叶一样,竟然还号啕大哭起来。经过一个礼拜的争吵之后刚刚和她和好的丈夫过去安慰她的时候,她脸上流露出的表情真让我为她难过。

  木西已经充分证明养猫兼有利弊。现在整幢房子里到处都是跳蚤,情况也变得越来越严重。库菲尔斯先生已经在各个角落里撒了黄色的粉末,但跳蚤们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这让我们大家全都紧张兮兮的,你忍不住会觉得浑身的各个地方都痒得很,一会儿是胳膊,一会儿是大腿,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中间不少人做起了体操的原因,因为这样就能站起来看到脖子或大腿的后面。我们彼此间一贯都那么僵硬,身体也僵硬得连头都不知道怎么转是好,现在总算为这种僵硬付出代价了。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做过真正的体操了。

  你的,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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