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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帅克远征布杰约维策(4)

小说:好兵帅克历险记(二)   作者:(捷克)雅·哈谢克   更新时间:2012-10-10 15:40:18   阅读次数:

  "好了,现在你从哪儿借来的十字架,还把它还到哪儿去.就说我在审讯时用了一下."

  悲伤的贝兹莱尔卡老婆婆抱着耶稣受难像,踮着脚尖走出了房间.从窗口可以看见,一路上她老回头顾盼宪兵分队,似乎想断定自己并非做梦,而在不久之前,她确乎度过了一生中最可怕的一段时刻.

  分队长这时重新抄写他的呈文,因为头天晚上在手稿上洒了一摊墨水,经他一舔,纸上象是抹上了一层果酱.

  如今已完全加工妥当了,随后又想起还有一件事得问帅克.他下令把帅克带了来,问道:"你会照像吗?"

  "会!"

  "那你怎么不随身带架照像机呢?"

  "因为我没有照像机,"帅克的回答干脆而明确.

  "假如你有照像机的话,那一定会照的吧?"分队长问道.

  "可惜没有啊,"帅克坦然地回答说,一边平静地迎接分队长审视的目光.分队长这时又感到头痛难当,他唯一能想出来的问题是:

  "拍车站的照片难吗?"

  "比拍别的还容易,"帅克回答说,"因为车站不动晃,老杵在一个地方.用不着对它说:‘表情放快活一点.,"

  现在分队长又可以为他的呈文写补充材料:"ZudemBe-richt,No2172,meldeich......"(德语:谨对卑职第2172号呈文作如下补充......)

  分队长随心所欲地写道:

  经卑职进行交错审问,该犯尚供称:彼善照像,尤喜拍摄车站.职虽未于其身上搜得照像机,但可推测,彼为避人耳目,已将其隐匿他处,而未随身携带.该犯供认:如携带像机,必拍照无疑,足证卑职之推测并非向壁虚构.

  宪兵分队长由于昨天酗酒,还头昏脑涨,这关于拍照一事在他的呈文里越扯越乱.他接着写道:

  据该犯亲口供称:彼仅因未随身携带像机,故无法拍摄车站建筑乃至一般有战略意义之要地.职深信:倘彼当时携有所需之摄影器材,定当拍摄无疑,该项器材彼不过隐藏它处,故职未能于其身上搜得照片,仅由于彼未带像机而已.

  "这已经够了,"分队长说罢,在呈文上签了个字.

  他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得意洋洋地给宪兵班长念了一遍.

  "写得不坏,"他对班长说,"呈文就是这么个写法.一切情节都得写进去.老弟,审问犯人可不那么简单,要紧的是把呈文写好,让上级审讯机关看了佩服得五体投地.把那小子给我带来,该结案了."

  "如今班长先生要把你送到皮塞克县宪兵大队那儿去,"他板着面孔对帅克说."照规矩本应给你戴上手铐,可是我考虑到你是个懂得体面的人,手铐就不给你戴了.想必你不至于在半路上跑掉."

  分队长显然是被帅克那张憨厚的脸所感动了,又说道:"也希望你不要怨我.好,你把他带走吧,班长先生,呈文在这里."

  "那就再见了,"帅克温和地说."分队长先生,谢谢您为我费心.有机会我会给您写信.我若是打这儿附近经过,一定过来看望您."

  帅克和班长上了公路.每一个行人见到他们谈得这么亲热,都以为他们是老朋友,偶然在路上碰见了,便结伴进城,比方说一道儿上教堂去.

  "我怎么也没想到,"帅克说,"到布杰约维策去的路这么难走.这使我想起科比利斯城的屠户霍乌拉遇到的一桩事.他有一回夜里走到摩拉尼的巴拉茨基纪念像那儿,围着它一直走到天亮,以为是沿着一堵墙往前走,可是那堵墙没个尽头.他陷入了绝望的境地,到了早上,他已经累得不行了,便嚷了一声‘救命啦!,警察跑来时,他就问他们回科比利斯去怎么个走法,还说他沿着一道什么墙足足走了五个小时,这道墙老也没个完.警察把他带走了,他把牢房里的一切砸了个稀巴烂."

  班长对他讲的这些根本不搭腔,心想:"你跟我扯什么淡.又要讲你的布杰约维策神话了."

  他们从鱼塘边走过,帅克兴致勃勃地问班长附近偷鱼的人多不多.

  "这儿尽是偷鱼的,"宪兵班长回答说."他们想把前任分队长扔到水里去.陵堡上的鱼塘管理人用钢毛刺往他们屁股上扎,可也白搭:他们在裤裆里垫块洋铁片挡着."

  宪兵班长又谈到如今的进步,说人们什么鬼主意都想得出来,一个骗一个.他还发展了他的新理论,说这种战争对人类是个极大的幸事,因为除许多好人之外,一些流氓无赖也被枪杀掉了.

  "世界上的人也太多了,"他一本正经地说,"一个挤着一个,人类已经繁殖成灾了."

  他们快到一家客栈了.

  "他妈的今天的风刮得真厉害,"宪兵班长说."我想,咱们喝他妈一口半口的总不碍事吧.你对谁也别说我押你上皮塞克去.这是国家机密."

  此刻班长眼前出现了关于嫌疑分子与犯人以及各宪兵分队职责的规定:"隔绝他们与当地居民的联系,在押送犯人至上级机关途中严禁与周围人们闲聊."

  "绝不允许把你的身份泄露出去,"班长又说."你干了什么,谁也管不着.不许你引起人们惊慌失措."

  "在战争年代,惊慌失措是最可怕的事,"他接着说."谁要随便说点什么,就会闹得满城风雨.明白吗?"

  "我绝不让人们惊慌失措,"帅克这么说,也这么做了.当客栈老板跟他们聊天时,帅克说:"这位兄弟说,我们一点钟到达皮塞克."

  "您那位兄弟是休假吗?"好奇的老板问宪兵班长,班长连眼都不眨一下,粗声粗气地回答说:"今天到期了."

  "我们巧妙地把他对付过去了,"当老板走开后,班长笑着宣称.他对帅克说:"绝不能张惶失措,现在是战争时期."

  班长在进客栈之前以为喝几杯酒不碍事,但也未免太乐观了,因为他没考虑这几杯究竟有多少.他喝完第十二杯后,便大声地肯定地说:"三点以前,宪兵大队长还在吃午饭,早去也没必要;此外,开始下大雪了.如果四点赶到皮塞克,时间还足足有余,到六点还有的是时间.从今天这天气看,反正得摸黑走了.所以现在走也好,晚一点儿走也好,反正一样,皮塞克跑不了."

  "咱们能呆在这个暖和的地方,应当说福分不小哩."他断定说,"碰到这种坏天气,战壕里那些小子可比我们坐在炉火边要受罪得多."

  古老的琉璃砖大壁炉散发着热气.班长断定:象加里西亚那边的人说的,这种外部的热气可以通过各种甜酒和烈性酒产生的内部热量来加以补充.

  店老板有八种酒,在酒店各个屋角的风雪呼啸声中,他慢慢地品尝着这些酒,借此消解客栈的孤寂.

  班长一个劲儿地敦促老板不要落在他们后面,他一边喝着,一边责怪老板喝得太少.这可是公然的诽谤.因为客栈老板已经醉得歪歪倒倒,站立不住,而且一个劲儿地坚持要打"费布尔"(见本书第一七一页注①.),还硬说昨天夜里听见东方有大炮声.

  班长冲着他打了一个嗝,回答说:"你—你别制造混乱!这方面我们接到了命令."

  接着,他滔滔不绝地解释说,命令即各种最新指令之总称.与此同时,他泄露了好几项密令的内容.店老板已经喝得稀里糊涂了.他唯一能说出的话是:靠命令是打不赢仗的.

  班长与帅克动身去皮塞克时,天已黑了.大雪纷飞,伸手不见五指.班长不住地唠叨:"朝着你的鼻子照直往皮塞克走吧."

  当他说第三遍时,声音已不是从路上而是从哪个低处传来,因为他沿着一座积雪的土坡滑下去了.靠着他的步枪的支撑,费了好大的劲他才重新爬到大路上来.帅克听到他自嘲地说:"象从冰山上溜下去一样."过一会儿又听不见他的声音了.原来他又从土坡上滑下去了.透过风的呼啸声传来他的喊声:"我摔啦!不好啦!"

  班长变成了一只辛劳的蚂蚁,滚下去,又使劲地爬上来.

  他又一连这样翻滚了五次,最后,当他爬到帅克跟前时,他沮丧地说:"我差点儿找不着你啦!"

  "不用担心,班长先生,"帅克说."最好是把咱俩拴在一块儿,这就谁也丢不掉谁了.您有手铐吗?"

  "每个宪兵都得随身带着手铐,"班长一面在帅克身边东倒西歪地走着,一面使劲地说,"这是干我们这一行的面包啊!"

  "那咱们就铐上吧,"帅克提议说,"咱们试试看怎么样?"

  班长熟练地把手铐的一端扣在帅克手上,把另一端扣在自己的右腕子上.如今两人就象一对连体双胞胎连在一起,一路上磕磕绊绊地走.班长拖着帅克走过一堆石头,他一跌跤,就把帅克也拖倒在地了.这一来,手铐磨破了他们的腕子.班长终于说:这样下去再也受不了啦,还是把手铐松开的好.费了好半天的劲也没法把套在帅克和自己手腕上的手铐解下来,班长叹了口气说:"咱们永远连在一起啦!"

  "阿门!"帅克接上一句,他们又继续踏上那艰难的旅程.

  班长的心情非常沮丧.他们长途跋涉,历尽辛苦,深夜到了皮塞克县宪兵大队走廊上,班长忧郁地对帅克说:"情况不妙.咱俩拴着手铐谁也离不开谁."

  果然情况不妙,县大队副派人请来了大队长凯尼格.

  县大队长第一句话就是:"对着我哈一口气!"

  "如今我全摸透了."县大队长以他经验丰富的嗅觉毫厘不差地弄清了事情的底细."罗姆酒.波兰白酒.‘鬼酒,(一种用果实药材泡制的烈性酒.).山梨酒.核桃酒.樱桃酒.香荚兰酒."

  "大队副先生,"他转身对他的下属说:"你看,简直给我们宪兵丢尽了脸,你得引以为戒啊.象这样胡来,就是犯了该受军事法庭审判的罪行.竟然用手铐把自己扣在犯人身上,而且醉得象一摊烂泥!象一头畜生一样爬到这里!把他们的手铐解开!"

  "什么事?"大队长问班长,班长正在用他那只没有扣上手铐的手给他敬礼.

  "报告大队长,我带来了一份呈文."

  "会有一份控告你的呈文的,"大队长简短地说."大队副,把他们两个关起来!明天早上提来审问.你把普津姆来的这份呈文看一遍,然后送到我房间里来."

  皮塞克县宪兵大队长对下属十分严厉,是个十足的官僚.

  在他管辖的各宪兵分队里,什么时候也不能说:暴风雨已平息.这种风暴常常随着县大队长签署的每一件公函卷土重来.这位大队长整天都在给全县发出各式各样的责难.警告和威胁.从战争爆发那天起,皮塞克县各宪兵分队的上空总是乌云笼罩.

  这是一种真正的恐怖气氛.官僚机构的炸雷在宪兵分队长.班长.普通宪兵和僚属们的头顶上隆隆作响.每桩小事都要受到纪律制裁.

  "我们如果想要打赢这一仗,"大队长在视察各宪兵分队时说,"就得一是一.二是二,该怎么的就怎么的."

  他总感到自己置身于叛逆包围之中.他坚信,县里的所有宪兵都犯有由于战争而产生的罪过.他坚信,他们每个人在这非常时期都有失职之处.

  从上头,就是从国防部往他这儿发的文件多如牛毛,压得他难以透气.国防部下发的文件中指出:根据军政部的情报,从皮塞克县征集的士兵正在转向敌人方面.

  他们紧急催促凯尼格大队长对该县居民的忠顺程度严加注意.弄得人心惶惶.妻子送丈夫当兵,他就以为那些丈夫准在向妻子许诺说:我们绝不为皇上送死.

  暗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革命的云霞.在塞尔维亚和喀尔巴阡山,二十八团和十一团有好几个营都向敌人投降了.而十一团的士兵正是来自皮塞克州和县的.就在这场暴风雨来临前的闷热气氛中,从沃德尼亚尼来了一批手持人工制作的黑郁金香的新兵.这批布拉格士兵乘火车经过皮塞克车站的时候,他们将皮塞克妇女劳军团体给他们送到运猪车厢上的香烟和巧克力扔了回来.

  先遣营坐的列车驶过皮塞克时,有几个皮塞克的犹太人用"Heil,niedermitdenSerben!"(德语:打倒塞尔维亚人!)的口号来欢迎他们.这几个犹太人挨了狠狠的几耳光,以致一个礼拜出不了门.

  这些插曲明显地说明,教堂里的管风琴演奏《求主保佑》,只不过是一种陈旧的表面文章和司空见惯的伪善活动;与此同时,从各宪兵分队却传来了对普津姆调查表的熟悉的回答:平安无事,没出现任何反战宣传,居民思想状况属于一等一级,居民情绪也属一等一级与二级.

  "你们根本算不上宪兵,只是一些地方警察!"宪兵大队长在视察各地时经常这样叫骂."你们不但不是百倍地提高警惕,而是一步步变成了一群愚蠢的畜生."

  他一边进行这个动物学上的发明,一边接着说:"你们整天躺在屋里,心想:‘MitganzemKriegkannmanunsArschlecken.,(德语:"战争关我们的鸟事.")"

  接着便历数倒楣的宪兵的责任,再宣讲一番当前的政治形势,并要求大家振作起来,把一切办得妥妥帖帖.之后,他又将旨在加强奥地利专制政权的宪兵队伍的完美理想作了一番描绘,再往下就是种种威胁.纪律处分.调任和申斥了.

  大队长坚信:他正站在这个能把什么保全住的岗哨上,而他所管辖的各宪兵分队的宪兵却是一群懒虫.流氓.自私之徒.下贱胚.骗子,他们只认得烧酒.啤酒.葡萄酒;他们收入微薄,所以为了行乐就受贿,慢慢地.但肯定无疑地会把奥地利给葬送掉.他信得过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的下属.本县宪兵大队的大队副,然而就是这位大队副也常在小酒店里说:"我今天又可以跟你们讲一段我们那个老混蛋的趣闻了."

  宪兵大队长把普津姆宪兵分队长的那份关于帅克的呈文研究了一番.他的部下马捷依卡大队副正站在他眼前,暗暗诅咒着大队长和那些呈文,因为在下边的奥塔瓦河那边一帮人等着他去凑成一桌牌.

  "不久前我对你说过,马捷依卡!"大队长说,"我平生见过的头号蠢货是普洛季维的分队长.可是从这份呈文来看,普津姆的分队长比他更蠢.由喝得烂醉的混蛋班长押解的这个士兵根本就不是什么间谍.他们两人象两只狗一样拴在一起来到这里.这一定是个最普通的逃兵.呈文里废话连篇,连三岁小孩都能一眼看出,那家伙在起草呈文的时候准是醉得昏天黑地的了."

  他吩咐道:"马上把那士兵带来,"又把从普津姆来的呈文研究了一番,说:"我有生以来从没见过这么一大堆蠢事.这还不算,还让象他的班长这样的畜生送来一个嫌疑犯.这些家伙还不知道我的厉害,我会给他们厉害看的.一天不挨我三次恐吓,就以为我会气量无边."

  大队长又大谈其今日的宪兵对一切命令所持的抵触态度.一写呈文马上就看出,所有这类分队长把什么都当儿戏,把什么事情都搅和得乱七八糟的.

  当上面提醒分队长注意:奸细也可能在他们管辖的地区流窜时,宪兵分队长们便开始大抓奸细.若是战争持续下去,那么所有宪兵分队就都会变成大疯人院.他让办公室给普津姆去个电报,通知那个分队长明天到皮塞克来.大队长把分队长在呈文一开头就写到的那个"重大案件"的提法从他的脑子里一笔勾销了.

  "你是从哪个团开的小差?"大队长劈面就这样问帅克.

  "我在哪个团也没开过小差."

  大队长看了一眼帅克,只见他那安详的脸上显得如此地无忧无虑,使他不得不问道:"你是怎么弄到那件制服的?"

  "每个士兵入伍时都能得到一套制服,"帅克带着温和的微笑回答说."我在九十一团服役.不仅我没从那儿开小差出来,而且恰恰相反."

  帅克把"恰恰相反"这个词组说得这样重,使大队长脸上掠过一丝带讥讽意味的怜悯之情,问道:"怎么个‘恰恰相反,?"

  "这事儿简单极啦,"帅克推心置腹地解释说,"我是上我的团去的.我正在找它,不是从那儿逃出来.我只想尽快赶到我的团.可我却明摆着离布杰约维策越来越远了.我想整个团都在那儿等着我呀,我都急得要发疯了.普津姆的宪兵分队长把地图指给我看了,布杰约维策是在南面,他却打发我往北走."

  大队长摆了一下手,似乎说:"那家伙还干过比打发人往北走更糟糕的事情哩."

  "这么说,你是找不到你的团罗?"他说."你是去找它的吗?"

  帅克把整个情况向他作了说明.他提到塔博尔和所有他去布杰约维策途中经过的地方:米莱夫斯科......克维多夫......伏拉什......马尔琴......戚若沃......塞德莱茨......霍拉日乔维采......拉多米什尔......普津姆......史捷克诺......斯特拉科尼采......沃见尼......杜普......沃德尼亚尼......普洛季维,仍旧回到普津姆.

  帅克兴致勃勃地描绘了他和命运的搏斗,以及他怎么百折不挠.历尽艰难险阻,想法到达布杰约维策的九十一团,而结果他的一切努力又怎样徒劳无益.

  他热情洋溢地叙述着,大队长心不在焉地用铅笔在一张小纸片上画着寻找团队的好兵帅克怎么也跳不出去的魔圈.

  "这真是所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啊,"大队长蛮有兴趣地听完帅克关于这么久找不到团队而感到苦恼的叙述,说了这么一句话:"你在普津姆周围转了这么一阵,一定很是引人注目吧?"

  "要是那个倒楣地方没有那个分队长先生,问题早就解决了,"帅克说,"他既不问我的名字,也不问我们团队的番号,把什么都看成怪事.他本应吩咐别人把我送到布杰约维策去,到了那里,兵营的人就会告诉他我究竟真是寻找团队的帅克呢,还是什么可疑的人.要那样,我今天就已经是第二天在团里尽我军人的职责了."

  "你在普津姆为什么不提醒他们这是一场误会呢?"

  "因为我知道,跟他们说也白搭.维诺堡有一个叫拉姆巴的小店老板说得好:怕人家赊他账的人,人家任何时候去找他,他都好象聋得连打雷都听不见."

  大队长没费多久的神思,就作出判断:一个急欲返回自己团队.并为此想出这一整套循环旅行的人,乃是最深的人类堕落的征兆.他向办公室口授一封公函,函中省去了所有公文程式:

  布杰约维策市九十一团团部公鉴:

  随函送来贵团士兵约瑟夫.帅克一名,我皮塞克县属普津姆宪兵分队根据该士兵表现,曾以潜逃犯嫌疑将其扣留.彼称现在正前往贵团.此人身材矮胖,五官端正,眼呈蓝色,无其它显著特征.随函奉上附件乙壹号,系我大队为此人垫付之伙食费用,请即赐转国防部,并希开具接受此人之收据一纸.另奉附件丙壹号,系该士兵被拘留时随身所带之官方分发物件之清单,亦请开具收据,为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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