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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帅克当了卢卡什上尉的勤务兵(2)

小说:好兵帅克历险记(一)   作者:(捷克)雅·哈谢克   更新时间:2012-10-10 15:39:55   阅读次数:

  卢卡什上尉是摇摇欲坠的奥地利帝国现役军官中的一个典型人物.军官学校将他培养成为一种两栖动物.在公开场合他讲德语.写德语,但阅读的却是捷文书籍.每当给新入伍的捷克一年制志愿兵军校学生讲课时,就用一种亲昵的口吻对他们说:"咱们是捷克人,但不必让人家知道这个.我也是捷克人."

  他把捷克籍视为某种秘密组织,离它越远越好.

  他为人倒还可以:不畏惧上司,演习时对连队的关照也过得去,能给它在板棚里找到一个舒服住处,有时还从他微薄的薪俸中抽出点钱给士兵买桶啤酒喝.

  他喜欢士兵唱着进行曲行军.不管是出操或从操场归来,士兵们都必须唱歌.他走在连队的旁边,同他们一起唱着: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

  燕麦在口袋里捣腾,

  发出了嚓嚓的响声.

  他颇受士兵欢迎,因为他为人非常公正,从无虐待别人的习惯.

  军士们却常在他面前发抖.他用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把最凶狠的军士改造成真正的羊羔.

  不错,他也能大声嚷嚷,但从不骂人,说话总是字斟句酌.

  "你看,"他说,"我真不乐意处罚你,小伙子,可是我也毫无办法,因为一个军队的战斗力和勇敢取决于纪律.没有纪律的军队如随风摆动的芦苇.你若风纪不整.衣扣不全,那就可以看出你忘记了对军队的义务.可能你不理解,为什么昨天检阅时只因你衬衫上少了一颗扣子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老百姓中根本不算一回事的小事儿,在军队里就得把你关起来.你已经看到,这种不修边幅的现象在军队里是要受到惩罚的.为什么呢?因为这不是什么你少一个扣子的问题,而是要让我们养成整齐的习惯.你今天不肯把扣子缝上,开始懒散起来,明天就会觉得擦枪很困难,后天就会把刺刀丢在小酒店里,站岗时就会睡大觉,因为你已从丢失这颗倒楣的扣子开始了你的懒汉生活.道理就是如此.小伙子,所以我才处罚你,让你今后能够避免因为失职违章而可能招致的更重的惩罚.我关你五天禁闭,愿你在喝水吃面包时也想一想,处罚不是报复,仅仅是一种使受罚的士兵改正缺点的教育手段."

  卢卡什早就应当晋升为大尉了.在民族问题上他虽然谨小慎微,但也无补于事,因为他对上司过于坦率耿直,在工作关系中对谁也不阿谀逢迎.他出生在捷克南部密林鱼池之间的一个村子里,还保持着当地农民所特有的这些性格.

  如果说他待兵公道,从不折磨他们的话,那么在他的性格里却有着这么个特点:他憎恨他用过的那些勤务兵,因为他遇到的尽是一些最可恶最卑鄙的家伙.

  他不肯拿他们当一般士兵看待,他打他们的嘴巴,敲他们的脑袋;他也曾设法用规劝和行动去教育他们.他和他们这样徒劳地斗了好几年,勤务兵换了一个又一个,到最后只得叹气说:"我又得到了一头贱畜生."他把他的勤务兵看作一种低级动物.他酷爱动物,养了一只哈尔兹金丝雀,一只安哥拉猫和一条看马的狗.所有被他换掉的勤务兵,对待这些动物,并不比他卢卡什上尉对待干了卑鄙勾当的勤务兵更坏些.

  他们用饥饿折磨金丝雀;有个勤务兵把安哥拉猫的一只眼睛打瞎了.看马狗一碰到他们就得挨揍.最后,这个可怜的畜生被帅克之前的一个勤务兵送到庞格拉茨一位剥兽皮的人那儿给宰掉了.为此他宁可自己破费十克朗,事后只简单地向上尉报告说,狗在散步时跑掉了.第二天,这个勤务兵被派到连队同士兵一起到练兵场下操.

  帅克向卢卡什上尉报到时,卢卡什把他领到房里对他说:"卡茨神父先生把你推荐给我,但愿你不给他的推荐丢脸.我已经用过一打勤务兵,可是一个也没能在我这儿呆下去.我有言在先:我很严厉,对任何卑鄙勾当和撒谎行为都要严加惩罚.愿你永远对我讲真话,毫无怨言地执行我的一切命令.我要是说:‘跳火坑!,你就是不乐意也得跳.你往哪儿看?"

  帅克正兴致勃勃地望着挂有金丝雀笼子的墙壁,这时,他那双善良的眼睛又盯着上尉,用亲切温和的声音回答说:"报告,上尉先生,那是只哈尔兹金丝雀."

  帅克就这样打断了上尉滔滔不绝的训话.他按军人姿势站得笔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上尉.

  上尉本想说句严厉的话,可是看到帅克脸上那种天真无邪的表情,就只说了一句:"神父先生推荐说,你是天字第一号的傻瓜.我看他没有说错."

  "报告,上尉先生,神父先生的确没有说错.我在服役的时候,因为呆傻给遣散了,我智力低劣是出了名的.当时因为这个原因被遣散的有两个:一个是我,还有一个是冯.康尼兹大尉.那一位呀,请允许我报告您,上尉先生,他在街上走路时,左手的指头总是掏着左鼻孔,右手指掏着右鼻孔.他同我们一起去下操,要我们象接受长官检阅一样地排着队,然后他说:‘士兵们!嗯,你们要记住,嗯,今天是星期三,嗯,因为明天是星期四,嗯.,"

  卢卡什上尉耸了耸肩膀,似乎一时想不出适当的词句来表达自己的思想.

  他在房门和对面窗口之间来回踱步,绕着帅克走了一圈,又踱回原地.这时帅克的两眼追逐着上尉,来回做着"向右看齐"."向左看齐"的动作.他脸上的神情如此天真,以致上尉垂下双眼,望着地毯说了些与帅克所谈的傻大尉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不错,我这儿必须保持整洁,不准撒谎.我喜欢诚实,讨厌说谎话.我惩办撒谎的人是毫不留情的.我的话你听清楚了没有?"

  "报告,上尉先生,听清楚了.没有比爱撒谎的人更坏的了.谁要一开始前言不搭后语,那他就完蛋了.贝尔希姆夫后街上有一个叫马列克的教员,他和林务官史贝拉的女儿谈恋爱.史贝拉已经明确告诉他:假如他胆敢和他的女儿到林子里幽会,给他碰上,他就要从猎枪钢丝刷上拔根钢丝下来,蘸上盐水,扎进他的屁股.教员嘱托人转告林务官,这是根本没有的事.可是有一回他在等他的恋人,被林务官碰见了.林务官本想给教员‘动那个手术,,可是教员支支吾吾,说什么是来采花的;后来又说是去抓个什么甲虫做标本的,越扯越乱套.最后他发誓赌咒,说是来安放捉野兔的套索的,还说当时如何如何胆怯.我们的守林官便把他逮了起来,送到宪兵队,从那儿又带到法庭,弄得教员差点儿进了班房.他要是讲了实话,顶多也不过是挨蘸盐水的钢丝扎几下.我认为还是坦白直率最好.干错了事,就自己去承认:‘报告长官,我干了这,干了那.,说到诚实,那当然总是一种美德,一个人为人诚实,就能走得最远,就象竞走比赛一样.可是只要你一开始搞鬼,跑起步来,那距离就越拉越大了.诚实人到处受到器重.尊敬,自己对自己也满意.他会感觉到自己象个新生儿,当他每天上床睡觉时,他可以说:‘我今天又是诚实的.,"

  在帅克大发宏论的当儿,卢卡什上尉坐在圈椅上,望着帅克的鞋子,心里想道:"我的上帝,其实我自己也经常这样唠唠叨叨地讲废话,只是我的方式不同罢了."

  然而,为了不损害自己的威信,他在帅克讲完之后说:

  "跟着我,你得经常把你的靴子擦干净,军服穿整齐,扣子全缝好,必须象个军人样子,不是普通老百姓.说也奇怪,干你们这一行的没一个人善于保持军人风度.在我用过的所有勤务兵,中,只有一个有点英武的样儿,可是他最后偷走了我的一套漂亮军服,在犹太人住宅区卖掉了."

  上尉稍停了一会儿,接着又往下说了.他向帅克交待全部任务,特别强调必须忠实可靠,在任何地方也不许谈论上尉这里发生的事情.

  "女客们常来拜访我,"他指出,"如果我早上不值班,有时她们中间的某一位也许在我这儿过夜.遇到这种情况,等我按铃,你再把咖啡送到床边来,听明白了吗?"

  "是,上尉先生,听明白了.我要是猛然闯到床前,就可能使那位太太弄得很尴尬.记得有一次,我把一个小姐带回家里,正当我们俩非常亲热的时候,女用人把咖啡送到床前来了.女用人吓了一大跳,把咖啡泼了我一背,还说了一声:‘早安!,有太太在这儿过夜时,我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这我全知道."

  "好,帅克!我们对待太太们必须彬彬有礼,"上尉说着,情绪也随即振作起来,因为话题转到他除了用在兵营.操场和扑克牌的时间之外所消磨全部空暇时间的事情上来了.

  女人是上尉公馆里的灵魂.她们为他建立起一个安乐窝.她们足足有几打之多,其中许多人总是趁自己在此留居的期间用各种小装饰品把他的卧室装点得漂漂亮亮.

  一个咖啡馆的老板娘在上尉这儿住了整整十四天,直到她丈夫来找她回去为止.她给他绣了一块漂亮的台布,在他所有内衣上绣上了他姓名的缩写字母.要是她的丈夫不来毁坏她这田园诗一般的生活,她也许会把他墙上的壁毯绣完哩.

  另一位在三周之后被父母接走的太太想把他的房间布置成女性卧室,她到处摆设小玩意儿.小花瓶,还在床头贴了一张守护天使像.

  在他卧室和餐厅的各个角落都可以感觉出一只女性的手在这儿活动的痕迹.这只手也伸到了厨房,那儿可以看到五花八门.一应俱全的烹调用具,这是一位爱上了他的女厂主送给他的贵重礼物,她除了随身带来用于切各种蔬菜的刀具外,还有面包捣碎器.肝泥搅拌器.锅.铁盘.平底锅.搅拌棒,天晓得还有些什么.

  但她一星期之后就走掉了,因为她不能容忍上尉除了她之外大约还有二十个左右的情妇,而且她们都在这位高尚男性的军服上留下了她们的手艺痕迹.

  卢卡什上尉交际很广,他有一本情妇相册,还搜集了各种纪念品,因为最近两年来他颇为信奉拜物教.他收藏了几条女人的式样不同的吊袜带.四条别致的绣花裤衩,三件柔软透明的女式薄衬衣和麻纱连衣裙,此外还有一件紧身女胸衣和几双长统丝袜.

  "我今天值班,"他说,"要到夜里才回.你好好照看着,收拾收拾屋子,你的前任勤务兵,由于卑鄙下贱,今天被派到前线去了."

  接着又就照管金丝雀.安哥拉猫的事交代了一番才离去.

  走到门口还不忘叮嘱几句关于诚实和整齐之类的话.

  上尉走后,帅克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所以等到卢卡什上尉深夜回来时,帅克可以向他报告说:

  "报告,上尉先生,一切都收拾好了.只是猫儿闯了祸,把您的金丝雀给吃掉了."

  "什么?!"上尉大声咆哮着.

  "报告,上尉先生,是这样.我知道猫不喜欢金丝雀,总爱欺负它们,所以我想叫它们一起熟悉熟悉,要是这猛兽想捣什么鬼,我就狠揍它一顿,叫它至死忘不了它该怎么对待金丝雀.因为我非常喜欢动物.在我们那儿有个卖帽子的,他把猫训练到这么个程度:那只猫以前吃掉过三只金丝雀,现在连一只也不吃,金丝雀还能坐到它身上去.我也想这么试一下:把金丝雀从笼子里放出来,交给猫嗅一嗅,可是它这只鬼猴子,还没等我转过身去,就一口把金丝雀的脑袋咬下来了.我真没想到它会来这么一招.上尉先生,要是一只普通的麻雀,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可这是一只漂亮的金丝雀,还是一只哈尔兹金丝雀啊!您知道这只猫有多馋,连身子带鸟毛都吃下去了,还边吃边咕噜咕噜着,要多开心有多开心.据说猫是没有音乐修养的,金丝雀唱歌时,它还烦得受不了,因为这畜生根本听不懂.我把这只猫狠狠训了一顿,可是我向上帝起誓,绝没有碰它一下,等着您回来判决,看看这讨厌的畜生该受什么惩罚."

  帅克讲话时直愣愣地望着上尉.上尉本想狠狠揍他一顿的,这时反倒走开了,坐到椅子上问道:

  "听着,帅克,你真是这么一个天字第一号的傻瓜吗?"

  "是,上尉先生,"帅克一本正经地回答说."我从小就倒楣.我总想把事情做好,可到头来还是没个好结果,弄得我自己和大家都不痛快.我真心想要它们俩熟悉熟悉,达到彼此了解的目的.这畜生把金丝雀吃了,也没熟悉成,这可怪不了我.几年前在‘什杜巴尔特兄弟,旅馆里,一只猫把他们家养的八哥吃了,说是因为八哥嘲笑了它,朝它后面咪咪叫来着.猫可不容易给弄死哩,上尉先生,假如您想要我把它处死,那我只好用门把它夹死,不这样就没别的法儿了."

  帅克又带着最天真的面容和善意而可亲的微笑对上尉讲起整治猫的办法来.他的说法如果让反对虐待动物协会的人听了,准会气得进疯人院.

  帅克说这一切时显得特别内行,以致卢卡什上尉忘了生气,还问他道:

  "你会管理动物吗?对动物有感情吗?"

  "我最喜欢狗,"帅克说,"因为这对贩狗为生的人来说,是一桩赚钱的买卖.可是我不会赚钱,因为我总是老老实实的,但还是有人来找我麻烦,说我卖给他们的不是健壮的纯种狗,是快要死的瘟狗.似乎所有的狗都得是纯种的健康狗.他们每个人还急于要命到狗的血统证书,这一来,我只得去印一些血统证明书,把一只出生在砖窑的杂种狗写成一只从巴伐利亚纯种狗繁殖研究所来的珍贵纯种.一点儿也不假,人们一听,马上就为能碰上这么个好运气,家里能有一条纯种狗而高兴得不得了.比方说,我把布拉格沃尔舍维采的一条狗当作一只达克斯狗(一种短毛歪腿狗.)推荐给他们,他们只是奇怪一只德国珍贵的狗的毛怎么这么长,腿怎么是直的.所有的贩狗场都是这么干的.上尉先生,您要是听见大狗场的狗贩子怎么在血统书上哄骗他们的顾客,一定会大吃一惊.纯种狗的确为数很少,不是它的妈妈就是它的祖母跟一条杂种狗交配过,甚至有时有好几个父亲,生下来的小东西就会象它们那些杂种祖先了.耳朵象这条狗,尾巴象那条狗,胡子又象另一条狗,鼻脸象第三条狗,瘸腿象第四条狗,身子大小象第五条狗.如果一条狗有那么一打父亲,那么,上尉先生,它长成个什么样子,您就可想而知了.我有一次买了一条叫巴拉巴的狗,就因为狗的父亲太多而长得奇丑无比,以致所有的狗都不爱接近它.我是看它孤零零怪可怜的才买下来的.它成天坐在屋角里,愁眉苦脸,我只好把它当作看马狗卖掉.为了让它有一身浅灰黄毛,给它染毛所费的劲就甭提有多大了.它如今跟着它的主人到摩拉维亚去了,至今再没见过它."

  上尉开始对这番有关养狗学的述说发生了极大的兴趣,这样帅克也就得以继续侃侃而谈:

  "狗可不象太太们一样能自己染发,得由贩狗的人给它染.要是一条狗老得毛色灰白,你想把它当作一条刚满一周岁的狗崽卖掉,或者你甚至想把一条当了爷爷的狗当作九个月的小狗卖的话,那么你就去买点硝酸,用水化开,用它把狗染得黑油油的,象刚出窝似的.你要是想要它劲头足些,你就象喂马一样喂它点儿砒霜,跟磨锈刀一样用砂纸擦净它的牙齿.把它卖给一位主顾之前,先灌它点几李子酒,让它有点儿醉意.不一会儿它就会活蹦乱跳,汪汪叫着,要多快活有多快活,就象喝醉了酒的人一样,见了谁都很亲热.可是最重要的是,上尉先生,你得跟主顾穷聊,一直聊到他晕头转向.假如有人想要向你买一条捕鼠狗,你家里只有一条猎狗的话,那你就得把这个人说得服服贴帖,使他改变主意,不要捕鼠狗,却从你这儿把猎犬买下来带走.又假如,你家只有捕鼠狗,人家却要一条凶恶的德国斗狗来看门,那你就可以哄他,结果叫他没买成斗狗,却把一条小捕鼠狗揣在口袋里带走.我当动物贩子的时节,有一次来了一位太太,说她的鹦鹉飞到花园里去了.那儿刚好有几个孩子在扮印第安人玩,他们抓到鹦鹉,把它尾巴上的羽毛全部拔光,插在自己头上扮成警察.那只鹦鹉没了尾巴之后羞得生了病.兽医给它开了点药,把它结果了.如今她想再买一只鹦鹉,要一只文明的,不要那种只会骂娘的野鸟.我怎么办呢?手头没有鹦鹉,也不知到哪里去找,家里只有一只劣性子猛犬,而且两只眼睛都瞎了.上尉先生,我就得跟这位太太从下午四点一直磨到傍晚七点,才让她不再买鹦鹉,把我的这条瞎眼猛犬买走.这比办外交还费事儿.在她要走的时候,我对她说:‘这回看这些孩子还敢扯它的尾巴毛不!,打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同这位太太说过话了,因为这条猛犬见人就咬,弄得这位太太只好从布拉格搬走.上尉先生,您信不信,弄到一条真正头等的动物可是非常之难呀!"

  "我本人也很喜欢狗,"上尉说,"我一些朋友,在前线还带着狗.他们给我来信说,打仗时,有这么一条忠实的动物在身边作伴便过得很愉快.看来你对各种狗都很在行.我要是有一条狗,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它.你看哪种狗最好?我的意思是作为一个伴侣.我曾经有过一条看马狗(英国产的一种长耳朵长尾短毛犬,通常用它来看守马牛家畜厩以防盗窃.),可我不知道......"

  "依我看,上尉先生,看马狗是一种非常可爱的狗.不错,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这种狗,因为它长着一身硬毛,嘴边的胡子也很硬,跟一个刚放出来的犯人一样.看马狗的长相丑得简直可爱,而且很机灵.上哪儿去找这种圣伯拉狗啊!它比猎狐狗还要机灵.我就知道一条......"

  上尉看了一下表,打断了帅克的话头:

  "已经不早了,我得睡觉去,明天又是我值班,所以你整天都可出去为我找一条看马狗."

  上尉睡觉去了.帅克躺在厨房的沙发上翻看上尉从兵营里带回来的报纸.

  "呵哈!"帅克浏览着当天的新闻,自言自语说:"苏丹授予威廉皇上一枚作战勋章,可我混到如今,连一枚小银章也没有得到."

  他想了一下,突然跳起来:"我差点儿给忘了......"

  帅克说完,走进上尉的卧室.上尉已进入梦乡.他硬是把他叫醒了.

  "报告,上尉先生,你还没对那猫的事儿作出任何指示呀!"

  上尉睡得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嘟哝着说"关三天禁闭",又睡着了.

  帅克轻轻地离开卧房,把那只不幸的猫从沙发底下拖出来,对它说:"关三天禁闭!abtreten!(德语:"解散!")"

  于是,安哥拉猫又爬回沙发底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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